晏伶舟嗤笑道,“死只兔子他便这样,每天死恁多牲口,他埋得过来吗?”
“不是的,大师兄就喜欢那只兔子,我爹爹后面又送了很多其它兔子给他,他都不要。”
清与又道,“大师兄就是这样嘛,喜欢上了就不放了。”她说得迷糊,说不清是放不开还是放不下。
晏伶舟心道,他真是有些癫。拍了拍清与后背,“快去叫你大师兄回来吃饭。”
清与应了声,双手后展小鸟似的奔了出去。
不一会苏修靖回来了,一一与晏伶舟讲自己如何扫墓去了,像个同妻子解释为何晚归的丈夫。
晏伶舟对苏修靖的往事毫无兴趣,敷衍地点头,道,“快吃饭。”
三人围在桌边吃了起来。
清与的目光在晏伶舟和苏修靖之间逡巡,突然间冲晏伶舟喊了声“嫂嫂”。
晏伶舟愕然,“谁教你这么喊我的?”
清与答,“姐姐你天天做饭给大师兄吃,就是他的妻子,不就是我的嫂嫂吗?”
苏修靖肤色偏深的脸上虽不显,耳朵却红得厉害,他竟也不训清与,只道,“你这妮子,乖乖吃你的饭。”
清与“哦”了一声,低头扒饭。晏伶舟无甚在意,只当小孩胡言乱语,苏修靖却是心神不宁。
晚饭后,苏修靖魂不守舍地呆坐在木屋内,瞧着晏伶舟在院中收衣物,清与手握着个小衣杆紧紧跟着他,嘴里叭叭说个不停。
晏伶舟本就对这药王谷的日子愈感嫌烦,又被这一通吵,直接一掌推开清与,清与趔趄了半步,以为姐姐同她作游戏,绕着晏伶舟双腿小跑,“姐姐,来抓我哈哈。”
晏伶舟被烦得脑仁疼,现下却不敢对清与动真格,只得连连摇头,旁人瞧了,倒是孩儿顽闹,母亲宠溺。
苏修靖觉得这一幕好生温馨,他向来克己自持,却不禁心生出些贪恋,贪恋这静好的日子,也贪恋那温婉如玉的姑娘。
晏伶舟回屋收好衣物,赶走了清与,服下苏修靖给他养身的药丸,正将关门歇息,却见苏修靖出现在了门口,他不再是往日粗服布衣,换了一身锦衣,带上了发冠,他本就相貌堂堂,精心装扮后愈发英俊逼人。
晏伶舟奇道,“郎君,何故盛装而来?”
苏修靖手拿着个玉匣,神情庄重道,“段姑娘,我有一事想告知于你,你无需多想,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如从前般待你。”
晏伶舟心中疑惑更甚,“郎君且讲。”
苏修靖心中紧张,不由得大声道,“段姑娘,我倾心于你,但愿娶你为妻。”
晏伶舟被他喊得一怔,心道,想不到这呆子居然对我存了这下作心思。
苏修靖赤诚君子,只单纯想着和心爱的姑娘明了心迹,以教此生无憾。
晏伶舟却是小人之心,暗忖,我现下内力虽已恢复了些,却还需倚靠他许多,今日若是拒了他,只怕他恼了不肯再为我医治,我且先顺着他,等全然恢复了,出了谷,哪还理这个下作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