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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黄昏,爆炸之后的味道呛人,闻起来有点像傅言归的信息素。
他们在沟渠里艰难前行,子弹破空而来时,傅言归猛地翻身将任意压在身下。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有点像什么东西落在水面上,很轻的一声响,然后是满眼的鲜血。
任意的心脏在一瞬间跳停,继而全身血液下坠。
他把傅言归放倒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
“哪……哪里受伤了……”
“哭什么,死不了。”傅言归声音暗哑,用气声说话。他身上的白衬衣早就已经染红了,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子弹穿透大臂,鲜血汩汩流出来。
任意用手背擦一把脸,将外套脱了,贴身穿的T恤脱下来,撕碎了给傅言归止血。
“你听着,我现在出去,杀了那个狙击手!”他发了狠,眼底酝着一股决绝,“你不准动,不准说话,不准出来。”
他说完停顿片刻,伸手覆上傅言归的手背,又说:“如果我干不过他们,被击中了,你就趁着这个时间往那边跑。”他偏头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看了看,那里地形复杂,只要跑到那里,就还有逃生的机会。
“你不能去。”傅言归按住任意的肩,用力往下压,动作不大,但威压十足。
对方狙击手隐藏地点未知,数量未知,任意想要完成反狙击,几乎不占一点优势,这样贸然出去和送羊进虎口没差别。这不是身手矫健枪法好就能赢的,这简直是拿命在赌。
任意扭开肩,用了和傅言归同样的不容置疑:“我不去,我们两个都会死。我去,至少你有机会活着。”
“傅言归,我18岁了,就算死了,也是从你手里多偷了五年日子,我没遗憾。”任意将外套重新穿上,冲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傅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