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上了,却忽略了拷在任意腕上的手铐是怎么打开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任意扭断手骨,硬生生把手拿出来的。
“右手已经好了,能用力,不妨碍用枪。”任意声音平稳,像在说别人的事,“左手有些严重,还得恢复一段时间。”
傅言归脸上的痛苦已经无法克制,胸前内传出很重的呼吸声。他眼底布满红血丝,直挺挺站着,全身上下紧绷着,像一道要被洪水随时冲垮的堤坝,不再坚固。
半晌,也只能吐出几个字:“……这么绝望吗?”
绝望到把手扭断,绝望到用全力抠掉腺体,绝望到无所谓将来身体会遭到怎样的反噬。
任意说出的答案真实而残酷。
“没想活着……”
第56章 往后一个人
洪水冲垮堤坝,只在几息之间。
傅言归精神迅速萎靡下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此刻,他才切身感受到任意的绝望,他也被这绝望席卷,英俊的面孔因为痛苦变得难堪、衰败。如果说之前的痛是把刀,一刀将他刺穿,现在的痛就是穿肠毒药,一点点渗透,一点点撕碎五脏六腑,无处发泄,无能为力。
任意别开眼,不想看到傅言归难过的样子。他快步走到案几前,倒了一杯茶,然后喊傅言归过来:“言哥,喝茶,是新来的毛尖。”
傅言归沉默半晌,最终走过来,接过那杯茶。
茶杯暖热,上面有任意指尖的温度,傅言归稍微平复下情绪,抿了一口茶,清香回甘。
两人无声地喝着茶,房间内茶香四溢。
气氛缓和了些,傅言归看起来情绪稳定不少,但眉头依然紧蹙着,没舒坦过。
任意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打转,傅言归痛苦,他又何尝不痛苦。
他和傅言归已经结束了。以后再见面,无论是什么关系,都与爱情无关。
“等我这边稳定下来,我就回去接奶奶,言哥,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一下。”任意说。他语气中有感激和恳求,像是对朋友那样提出了一个普通要求,除此再没别的情绪。
傅言归不敢再逼他,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奶奶在我那里更安全一些,齐颜安排了护理专门照顾她,每周会有医生检查身体,你不用担心。”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要是想她,可以随时过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