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晓枫的声音,封越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若无其事的转过脸,“你怎么过来了?”

魏晓枫坐到了他床边,一脸担忧:“你又不吃药了?”

“没有……”封越失口否认:“朕想着,等会儿再吃,没有不吃。”

魏晓枫开朗一笑:“我就知道阿越怎会使这种小孩性子?药我让元公公重新去热了,等会儿就送过来,我喂你吃,可好?”

封越靠在魏晓枫肩膀上,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没一会儿元公公又将药送了过来,魏晓枫端过来,用汤匙舀着一点点给他喂下。

魏晓枫喂药,他乖得很,一点都没浪费全吃了。

最后,魏晓枫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驱散嘴里的苦味,接过温热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便将寝殿里伺候的宫人都谴了下去。

“今晚留下来陪朕?”

魏晓枫扶着他躺下,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如常躺在了他身边,事实上他也就一两天没陪他一起睡觉。

封越伸手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魏晓枫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心安。

“晓枫,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先一步离开你和烎儿,你会怎么做?”

魏晓枫心脏紧缩成一团,疼得几近无法呼吸,却还是仰着脸状似轻松的低斥了声:“你说什么胡话呢?没有的事,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世事没有绝对,谁能说得准?”

魏晓枫想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可是他试了好几次,没有笑出来,眼睛酸涩得要命,泪水止不住外淌。

“万一真有那一天,我会先陪着烎儿,等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里所牵挂的东西,他有心上人,我就过来陪你。”

封越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带着刀子,“就不能好好活下去?”

“我是在好好活下去啊,每个人对活着的意义都有不同的见地,我在梦里见过一场与你的结局,其实我不后悔,真的,阿越……我爱你。”

封越亲吻着他的眉眼,他的唇瓣,声色沙哑地低呐:“我知道,我深知你对我的心意,因为我的心也与你一样,我也爱你,晓枫。”

彼此紧拥而眠,也已做好上天最残酷的审判,即使生离死别,他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天上人间,碧落黄泉,谁也无法分开。

三日后,礼部递交了一封文书,是南疆王的,文书上说要进贡他们族内千年至宝,以获取大元天子庇护。

当日下午,封越与魏晓枫着礼服,召南疆王在保和殿觐见。

南疆王身着一身红黑色纹祥服饰,华丽繁复大气,银饰走动时流光溢彩。

他身后跟着两名气质不俗的女婢,朝封越他们行了礼。

封越赐座后,南疆王不动声色的入了座。

封越瞧不出他实际年纪,他的脸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但气质绝非及冠之年,沉稳内敛,足有一方王者的贵气与魄力。

魏晓枫瞧着,总觉得他这张脸,长得好像一个人,但一时间真没想起来那人是谁。

是谁呢?

此时,桑采被元公公安排着将招待贵宾的酒水盛了上去。

南疆王看到他的脸时,神情恍惚了几息,桑采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却不敢随意抬头打量,倒完酒水,默默退到了魏晓枫身侧。

回想元公公说的那些话,此时南疆王什么都明白了,他要找的人,虽然不是正主,但却与内廷主君身边站着的那哥儿有莫大的连系。

或许那故人已不在,只在这世间留下这一丝血脉。

种种感伤涌上心头,南疆王仰头饮尽杯中酒,凄然一笑,说道:“我南疆有一宝物,千年才培育出一对,今见圣上天威,护这万里江山百姓安泰,鄙人铭感五内,今献上此宝物,望天威永存,佑我大元百年盛世太平。”

语落,从袖中拿出一只日莹白玉盒,那盒子初现竟还冒着丝丝白色冷气,在初夏格外明显。

元公公好不激动,疾步上前捧起白玉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