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点了香,转身过来的时候和别理擦肩,顿了一下,说:“节哀。”
别理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是没什么哀好节的,站在牌位和遗照前,闻着香灰的味道,别理心里顶多就像泛了一点涟漪的水面,转瞬就平静了。
这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比想象的并不在乎要难过一点,但是这难过的程度清浅,在心头撩了一下之后就没了。
别理站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跟这未曾某过面的母亲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絮絮叨叨的说:“我爹也下去了,不知道找到你了没有,要是没有,你就再找一个。要是找到了,你俩就保佑我平安渡过死劫。唉,其实我也想过了,死劫这东西,渡不过就不过呗,到了地府好歹也算个公务员,待遇应该比我现在好得多,有人脉好办事嘛,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过河拆桥啥的……”
文曲看着别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胸姐一脑门黑线,双双十分精神的跑过来问:“她在里面说什么呢?”
大胸姐表情一言难尽,拉着双双就走,“不着调,别听她瞎扯。”
别理转头跟出来,“谁瞎扯了,我现在是主任了知道不?你们现在都归我管,还住在我家里,老实点知道不?”
大胸姐扭头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别理脖子上徘徊,冰凉凉,别理打了个哆嗦,瞬间就萎了,“哎,开玩笑开玩笑。”
双双在旁边眯眼偷笑。
“你买这个香质量还不错,但是我要的麻辣烫呢?”
别理跟着文曲扑倒在客厅沙发上,唉声叹气,“别提了,出门买麻辣烫被警察带走了。”
双双瞪着充血的眼睛,“警察还管那辣烫?”
“不是。”别理把麻辣烫三个字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才说:“隔壁死人了,你们知道不?”
双双懵懂的摇头,然后问:“什么四候?”
大胸姐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
别理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头顶很有可能就是个死人,简直浑身起毛,太可怕了。
比双双还可怕。
双双恍然大悟,“窝缩呢,那你没有看到死人的鬼魂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理吸气,“没有。”
“阴差呢?”
别理想到了微信里的黑白无常。
“也没有。”
别理掏出手机,在群里问:前天晚上我隔壁死了个人,魂你们收走了没有?
白无常:叫什么?
别理扭头问双双,“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谁吗?”
双双摇头,舌头也跟着晃,“不造,四个赛哥。”
赛哥?赛车手?
大胸姐坐在对面摇扇子,摇了一会儿把扇子扔在一边又弄出来一个水果7,货真价实的水果7,手指左翻右翻,闻言抬头说:“哪里帅了?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白给我都不要。”
她斜眼鄙视的时候也是眼波流转的,桃花眼两分轻佻三分纯真四分缠绵一分轻蔑,像是带了小钩子一样,勾的人魂不守舍的。
别理呆了呆,然后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叫什么,贾成杰?还是贾成才?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长得还算有点人样,手段连他爷爷的一半都不到。”
双双迷迷糊糊的听着,“姓贾?有点苏系。”
“肯定熟悉啊,是贾富强的儿子,贾富强你还记得吗?贾敬业的儿子。”
双双两眼迷离的摇头。
活着的事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两个名字和地址都报过去,很快判官就来了消息——既不是贾成杰也不是贾成才,这人叫贾成仁,横死,魂魄消失了。
别理正欷歔,就看见阎王发来的消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很看好你,好好干。
别理沉默的收起了手机,世界在变成恐怖片之后就越来越玄幻了,怎么干?动次打次还是啪啪啪?观音坐莲还是老汉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