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他总喜欢从背后深深地抱着我。

我摸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双手白天还牵着另外一个女子，今晚他却来了我房里。

我知道他没睡。

淡淡开口：「你还爱我吗？」

他深拥我：「为夫当然爱你。」

我追问：「既然爱我，为什么要纳妾，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裴家世代为商，楚楚为官宦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而且楚楚她怀孕了，如初不会让为夫的孩子流落在外的，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脑海里惦记着那五十万两银子。

长夜漫漫，他与我相拥而眠。

原先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是现在，当他带来另外一个女子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即使我心里一万个不舒服。

我也必须走向下一个剧本。

4

第二天醒来，裴承景已经早早离开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

幸好裴承景离开了。

否则钱还没到手，我人就没了。

想来实在是太亏了。

我从土里爬起来，正巧碰到宋楚楚端着妾室茶来跟我请安。

她进府之后，青禾便将打探来的消息一并说与我听。

宋楚楚为造香阁阁主孙女。

阁主年迈，身边只跟了这么一个孤女。

自幼习香，模样更惊为天人。

裴承景南下扬州与她邂逅。

他醉酒醒来，人家姑娘清白没了。

姑娘也没报官，反而愿意以身相许。

两人就此私订终身，还……珠胎暗结。

我素来知道生意场需饮酒应酬，却甚不理解宋楚楚一官家女子如何爬上他的床。

我灰头土脸地望着清丽脱俗的她。

两相对比，我着实狼狈。

我扬了扬灰，端坐了下来，仰起头看着身段纤细的她，娉婷直立。

她端着茶来到我面前，朝我挑衅一笑。

「妹妹素来听闻姐姐端庄。

「今日一见，原来坊间传闻还真不可信。」

我嘲讽道：

「造香阁本为皇室供香，如今还真是大不如从前，竟然要一孤女下嫁商贾。」

她恨了我一眼。

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一般，抿紧了唇。

我指了指她手里的茶。

「不过到底是官宦人家，当了主家妾室，还是懂规矩。

「怎么杵那里，敬茶啊！」

她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茶盏晃晃悠悠来到我面前，就在快要递到我手里时。

她适时柔弱无骨地往旁边一倒。

茶水溅了她一身。

我还未来得及扶她，一道颀长的身影就冲进了院子。

「楚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