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音未绝,那白衣人已如同每一次般,在屋中消失不见,与他同时消失的,是桌上的那一囊纸张。
死路?
踱至窗边,探出右手,在窗柃上无意义的画着些线条,鬼谷伏龙似是要透过这动作来将那白衣人的”信息”尽可能多的揣摸到一些。
或许你是有道理的,可,对我鬼谷伏龙而言,在没有掌握一切情报前就贸然的采取”重要”的行动,那,才是真正的自寻死路呢…
同样是黑夜。
一团篝火在熊熊的烧着,火边,围坐着五个人,五个愤怒,失望,又不知所措的人。
“大哥,这…”
“先莫说话,让,让我静一静罢…”
“…唔。”
本是在前往月浑的路中,可,曹家的使者突然现身,告知他们无须再去,此次的任务已全部取消,而因为是曹家主动取消要求,因而,先前承诺的一切依然有效。除了已为二帅请旨洗冤外,单独承诺各人的一切,在回到中原后,也绝对不会有所缩水。
动听的说话,可,当听到的时候,首先是徐人达和朱问道,随后,五虎将中的每一个,也都不自禁的感到了一阵恶寒。
’在回到中原后’,可,若果根本便回不去了呢?
那说话的真正含义,便等若是说,他们,已成为了弃子,曹家的弃子。
在承诺一切均会付清的同时,曹家等于已在说,他们,对于曹家已是”无用”,特别是,当曹家使者明言曹家的全部人手,均会尽快撤离金州的时候,云东宪就明白,自此刻起,自己一行人,已完全赤裸的暴露了给黑水完颜家,一个已然组织过一次对五虎将的攻击还因之而失却了两员宿老的强大家族,一个在金州境内甚至比帝室还更具权威的可怕家族。
面对这样的敌人,五虎将却将身上的保护光环失去,当曹家使者说完的同时,他们的身份,已不再是什么”朝廷密使”,只是如表面般,一群因怀旧来重访故地的老人。
可能是出于”惭愧”又或”同情”,曹家的使者也用相当隐晦的方式表示,若果可以立刻起程的话,可能会赶得上曹伯道等人同路,事实上,那便与曹家承诺提供”保护”无异,但,几乎是立刻,这提议就被五虎将拒绝,因为,此前,那使者已经用一种很是委婉的说话告诉了他们,在以二敌三的情况下,云冲波已被太平道的人掳走。
最后,那使者告辞离去。离去时,他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目光,将五人扫视了一遍,在徐人达看来,那目光,几乎便是一种”死的纪念”。
那家伙,心里可能都已经在给我们念”往生咒”了呢,混蛋…
心里面喃喃的咒骂着,可同时,徐人达却也明白,情况的确是万分危急。虽然说,在曹家人马撤出金州的过程中,完颜家该还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来使局势复杂化,可,那样的”安全时期”,却至多有两到三天的时间。
再过两到三天,满怀仇恨之心的黑水兵就可能如蜂群般自四面八方出现,将五虎将围困,猎杀,可现在,当他们静静坐在黑暗中谋算时,他们所想的,却首先不是”自保”而是”进取”,是怎样去向在这金州境内唯一能和完颜家齐提并论的势力攻击,去向已有了四千年历史和有无数高手支撑的”太平道”发起挑战。
疯了,我们的确是疯了…
默默的这样想着,但是,很奇怪的,徐人达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想象般在”害怕”或”愤怒”,而是从心底涌起了一种自己也说不大明白的”感觉”,若细细分析,他或会说那感觉是”疯狂”及”愚蠢”,但,那”感觉”,却又的的确确的在告诉他:没有关系,只要,和这些曾是兄弟的人在一起,只要,不再被他们排斥或是鄙视,那末,没关系,怎样的危险和前路,也都没有关系,不要紧的…
“呼…”
长久的静默之后,云东宪终于将头抬起,本就是五人中年岁最长的,在此刻看来,竟似又老了十多岁一样。
在云东宪开口之前,马伏波忽然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