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正式修练过,依样葫芦下来,自然没可能将之完全发挥,龙拳乃是天下刚强第一的武功,似他这般盲人摸象的乱用一气,没有被劲力反震身死当场已是命大,区区光耀盲目,真不算是什么了。
(哦,好,我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金拳既发,白拳便破,复得自由的云冲波,用力揉着犹还酸痛流泪,却已能看见一点东西的眼睛,朦胧中,见萧闻霜似已悠悠醒传,要自地上坐起。
“轰!”
沙砾崩射中,敖复奇大步而至,二指并击,将萧闻霜再度击昏。
“你…”
因疼痛而变至沙哑的声音刚刚冒出。已被敖复奇那铁一样坚硬的语声截断。
“出色,非常出色。小子,你已将自己证明。”
“不管你是怎样学得了龙拳,我现在已不想再追究下去。”
“跟我走,我会传你真正的龙劲与完整的龙拳,而若能让我满意,小子,你便会成为我敖复奇的’儿子’,成为我’东海敖家’的下一代传人…”
(他说什么?!)
(敖复奇?!东海敖家?!那,那是!!)
于震惊当中,云冲波猛然抬头,呆呆看向敖复奇。
终于,他明白到了敖复奇的身份。一个对他而言,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
“神”一样的存在啊…
…昔未长时,云冲波也曾如每个蒙懂小儿,如每个青涩年少一样有过幻想。在幻想当中,他也曾想到,若果自己生为帝子天胄,若果自己生为高门贵第,若果自己生为霸业少主,那未,自己会是怎样?
那并非对云东宪的不敬,那原是每个青春年少都会经历的一步。
谁会未曾幻想?
当然,如每个人一样,在幻想着的同时,云冲波也早明白自己这仅仅只是”幻想”,所以,在抒发着”我要是有钱人家,出来打猎就带两匹马,骑一匹,看一匹!”之类的”壮志”时,他亦总不会忘了该将眼前的猎物盯紧,将眼前的谷物拾回。
幻想,仅只是幻想,当青春不再,当热血渐冷,当”现实”与”生存”这东西步步迫近时,大多数的人,都会将那东西,那”没用”,和只会”浪费”精力或是时间的东西放到他该去的地方。
那样做,才是在”真实”当中活下去的”生存之道”。
可是,若果,有一天,突然有人找上门来,告诉你说,你的幻想,他可为你实现,你会如何?
会兴奋,会失态,会轻蔑,会嘲笑?
至少,云冲波都没有。
他只是木然。
木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连眼都闭上。
(这个,我终于明白了,我是在做梦,一定是在作梦,错不了,等我睁开眼,这个梦就会醒,我会发现我还在檀山,马上爹爹就会喊我出去劈柴装车,马上,我就会醒了…)
理所当然,当云冲波睁开眼睛时,他看到的并非云东宪,而是敖复奇那张几乎和他一样,木样没什么表情的老脸。
(呃,好深的梦,好深的梦,我得掐自己一下…嗯,掐不动?果然是在做梦,睡得好死,连手都动不了了…)
直到敖复奇再度开口时,云冲波才从自己的”睡梦”中醒过来。
“不过,当然,小子,要当我的传人,你也一定会有许多苦头要吃,很多事情要做到。”
“而首先,你要就要学会,在前进的路上,该如何舍弃掉过往的负累。”
“杀了他。”
说着无情的话,敖复奇将左手伸出指向已又陷入昏迷的萧闻霜。
“这个人,绝对与太平道有瓜葛,敖家的人,不可以再有这些纠葛。”
“杀了他,我们一起走,回到东海后,你会得到更强和更忠心的下属。”
愣愣的盯着敖复奇,云冲波终于回过神来。
“你,要我杀她?”
已懒得再回答,敖复奇只是冷然的点一点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