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样子,生了张瘦长脸庞,两眼不大,似是睁不开般的眯着,却全没有懒颓的意思,浑身上下只透着一股子精神悍强干的味道,身上黑衣式样十分简单,却是依宫规裁剪的。
“喊我师叔吗?真是口不从心的家伙啊…”
淡淡的说着,却非询问,令那早已准备好开口的男子也微微一愕,方急想当如何应对时,天机紫薇却忽又道:”你们师兄弟有几个?”口气平慢,却已居上,正是长者发问子侄之礼。
仲赵肩头微微一战,终于还是抱拳道:”回师叔话,在下同门三人。”
天机紫薇扫了他一眼,道:”三人?那,你是排行第二的了?”
仲赵身子再战,失声道:”你…”旋又冷静下来,道:”正是。”却已忘了再称师叔。
天机紫薇冷冷一笑,喃喃道:”秦赵高,秦赵高!”
“仲达公公起名字的手段,可真是高明的紧哪…”
仲赵此时已完全恢复,复又躬身道:”公公有话,道先生若对我兄弟名字有所微辞,便教我提醒先生,紫薇二字,可也不是为人辅佐者所当轻用。”
天机紫薇愣了一下,忽地仰头大笑,道:”好,好,说得好!”
复又道:”那未,仲达想来也已教你,若是我问他为何不亲自来此的话,又该如何作答?”口气已是十分轻蔑,竟似已当仲赵是个寻常跑腿带话之人。
仲赵面色不动,微一躬身,道:”公公有话,此地事情虽重,却非全局之务,只教弟子随机应变,成败不责。”
天机紫薇失笑道:”哦?仲达现在竟有偌大口气么?”
“关系天下气运的事情,他竟然说可以’成败不责’?”
复又挥手道:”你很好,去吧。”
仲赵一躬到地,道:”谢师叔。”竟不转身,就这般倒退着去了。
直到他去得远了,天机紫薇方将左手抬起,用那洁白羽扇慢慢拍打着前胸,喃喃道:”‘成败不责’?那就是说,仲达,他已入我彀中了呢…”
复又望向仲赵远去的方向,笑道:”这小子,也很有意思哪。”
那箕坐地上的大汉哼了一声,道:”请教军师,何以只从’成败不责’四字,便知那头阉狗已然中计?”
天机紫微笑道:”无它,只因,那四个字,并非仲达的说话,而是仲赵这小子因不忿于我的轻视,自行造作出了激气于我的。”
“仲达,岂会出此无谋之语?”
那大汉声音微动,道:”军师的意思是?”
天机紫薇微微一笑,却忽然道:”那小子,倒也命大。”
“心机,智谋,反应,都是一流的资质,又能比地头蛇的公孙家还先一步找到我们。”
“只还有一点虚荣,欲争一口闲气。”
“若非如此,方才,我又岂能教他生离?”
复又道:”东方将军,史将军,幻将军。”
史幻两人身子一震,同时抱拳称诺,那大汉亦轰然起身,将双拳抱起,举过头顶,沉声道:”未将在。”
天机紫薇负手转身,环视已渐成深黑的雪盖诸山,淡淡道:”天时,地利,人和,吾已齐备。”
“积蓄十年,静极而动,大圣爷制霸天下的大业,便自今夜而始,只要此间事情料理得当,入夏之后,我云台大军便会有足够本钱攻出冀州,席卷天下!”
他说话声音不快,语调也不算高,却极有感染力,三将均为其说话所动,齐声道:”谨遵军师号令!”
“这是,什么啊!”
首先做出反应的,自是孙雨弓,而虽然云冲波与曹奉孝两个的反应不象她一样沉不住气,却也愣在那里,满面惊愕。
绕过面前的巨大坠石之后,那已蔓延了十数里,也全然没有任何要中断之痕迹的雪谷,竟然…消失了。
取代了白雪断崖的,是两座色作深深赭黄,掺有暗红如血乱纹的阴沉山崖,两崖离得极近,中间只余下一条宽不过数尺的蜿转小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