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孙无法,喃喃道:“你…你只要毁掉…你竟然不想要…不想要神域的秘密?”
听得“神域”两字,孙无法脸上厌恶之色更浓,森然道:“神域…有了力量,便是成神么?”
“残民以逞的,只会成魔,岂能腆颜称神!”
一句话说成,端得掷地有声,不但云台一系人马脸现钦色,便连谢家子弟中,也多有敬服的,倒是谢晦,先前一点惭意尽去,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前仰后合,道:“好,好,你真是好人,怪得云台山孙无法这几年的名声有这般大,好人,你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但你又知不知道?!老子,老子当年,也是一个好人!!”
“因为好人,老子才会干冒奇险,行废立之事,因为我是好人,想对得起永初,对得起天下百姓,因为我是好人,才会去干这种只有风险,没得好处的事情,所以,老子才会有今天!!”
疯狂笑语中,天机紫薇心道:“倒也没错。”他熟读史籍,知道谢晦当年虽稍急燥,但为人诚笃,最肯济人扶弱,当时名声极好,便在事败之后,亦还颇有吊念之人,他心萦史事,又看了谢晦一眼,忽觉凄楚:“九十年呐,这样一个人在地下躺过来,也难管会偏激如此…”
又见那边地洞处一阵动静,当下出来一人,正是帝象先,身后敖开心敖末日子路王冉之等人鱼贯而出,又是一怔:“倒出来快的,旻天帅竟然放行了…”
孙无法扫一眼帝象先等人,全不放在心中,只淡淡道:“为善而受恶报…所以,你不服气,但谢公,我只想问一句话。”
“当初行废立之事时,新君理政之能,抚民之心,是否确实强过旧主?”
谢晦怒目而视,眼中直如喷出火来,唯见孙无法面色平静若水,却也发作不得,怒视一时,突然如泄了气一般,道:“史官们的马屁…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天机紫薇见是话头,一笑道:“说当年事,知恨苦…伪矣真矣,确是没什么意思,敝上心意已明,请谢公自决。”又见地洞出口处,两人相扶而出,却是旻天帅和弃命卒。
沉吟一时,谢晦缓缓转头,看向那群谢家子弟,道:“你们怎么想?”声音极是低沉。
若说这群子弟,没一个是亲眼见过谢晦的,在今夜之前,更是根本没有想过这位祖先还在人世,今夜奇变迭生,直视人目不暇接,现在突然被此一问,皆觉昏头涨脑,那里说得出话?
忽呼一人朗声道:“狮虎越野,进退由已…岂可问道猪羊?”却是旻天帅。
天机紫薇眉头微皱,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了,帝京这一干人能太平上来,当然是他放了行,所以现在心怀愧疚,欲献死忠…”却觉得有些头痛,盖他见孙无法对谢晦似还有些同情之念,但谢晦实是成名远远早过今世任何一个的强者,力量亦在孙无法之上,便算是半身不遂,亦还是再危险不过的一头猛兽,若怀此心对敌,那便大大不妙,是以便想按着孙无法的意思,息掉此间干戈。他原想谢晦当知进退之理,此刻欲全谢家,便不能争一时之气,但斯人深埋地下九十年,怨毒入骨,必然偏激,如此再受如此语言,那可着实不妙。方想开口转寰几句时,却又听帝象先冷冷道:“怎么想…怎么想也没关系,但想到最后,却一定要能让这满城枉死的百姓闭眼!”心下立时一凛,想道:“这厮…摆明是要断掉谢家后路,逼着往‘二虎竞食’上面走,他在洞口那边,怕已听了一会啦!”却见谢晦狂啸一声,怒极道:“好个不知高低的小鬼…好,便统统都给我闭眼罢!”说着已是双臂挥动,便又见两道刚柔相济的剑气交错而生,扫向四面八方,却仍是以孙无法为主。
孙无法冷哼一声,满面怒容,竟是不躲不让,直待剑气及体时,方才叱道:“破!”只见剑气哧哧,撞在他身上,尽被震的粉碎,饶是剑力已提升至第九级上段的境界,却连伤他衣服也不能够,看的天机紫薇心中一宽,想道:“今次瓜都之行,大圣确有收益,亲身体验过‘第十级力量’后,应付这种‘以弱击强’的场面果然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