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五十三分,她们提前抵达公安局,大厅接待人员已经认识白希音,对前不久来过这里的叶昕也还有印象,当即内线联系了秦聿文。

所以,两人没有等太久,秦聿文从审讯室出来,和白希音照面,互相点头便算问候。

秦聿文道:“二位请跟我来。”

她将白希音和叶昕请进旁边的小会议室,又说了句稍等,然后转身回办公室。

没一会儿,会议室门敲响。

秦聿文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一部笔记本电脑。

进会议室后合上门,秦聿文迅速给电脑接上电源,找到刚才审讯贺东铭的监控视频,招呼叶昕二人近前,播给她们看。

监控中,贺东铭一开始还想反抗,大喊诬陷,说要见自己的律师。

直到,秦聿文将从贺东铭住处搜到的药剂样本扔到他面前。

这些药剂,就是白希音和白小姐中的毒。

贺东铭一愣,随后脸色大变,神色开始变得焦躁,一个劲不由自主地抖腿。

秦聿文问贺东铭这些药剂是哪儿来的,贺东铭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他一开始说不知道,秦聿文说这东西就是从他的衣服兜里摸出来的,而且药剂管上有他的指纹。

贺东铭脸色开始变得有点难看。

随后,秦聿文又将另一个证据摆在他面前:一根用过的注射针管和几块酒瓶子的玻璃碎片。

“白小野你认识吧?”秦聿文问他,“上个月20号,你追求白小野未果,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双方爆发肢体冲突,你腿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贺东铭不明白秦聿文的用意,他看着那两样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东西,眉头拧得死紧。

他不说话,秦聿文便当他默认了,反正这些事实目击证人很多,冲突爆发时还有监控保留,贺东铭是受害者,没必要否认这件事。

于是秦聿文又说:“之后只过了几天,同月24号,白小野用餐时饮用的酒水被人下毒,有身份不明的人闯进包间,试图将她掳走,这是事发当晚我在餐厅背后的垃圾堆里找到的注射器和酒瓶碎片。”

白小野出事那家餐厅当天晚上秦聿文又带人去勘察一次,检测注射器和酒瓶内残留液体药物成分,确定和白小野中的毒成分吻合。

她说到这里,贺东铭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了变化,但变化并不符合秦聿文的预期。

贺东铭表现得很惊讶,他的惊讶不像注射器被警察发现的恐惧,反倒更趋近于一种茫然,像对此事不知情。

秦聿文敏感地觉察到事态正在朝着一个微妙的方向发展,偏移了她最初的设想,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把话说完:“这两样东西上也有你的指纹。”

贺东铭脸色大变,当场拍案而起:“这不可能!”

他右腿上有伤,而且审讯用的椅子有锁扣,他被圈在里面,根本站不起来,一用力撞在栏杆儿上,顿时痛得表情扭曲,又跌坐回去。

即便痛得嘶嘶抽冷气了,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没做过这样的事!不是我!”

“你说不是你,那你有证据吗?”秦聿文嗓音波澜不惊。

贺东铭哑口无言,如果秦聿文拿出来的证物上真的有他的指纹,那他很难洗脱嫌疑。

秦聿文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的焦虑和惊恐都是突如其来,和刚才看见注射器时茫然不解的神色截然不同。

一个新的想法浮现脑海,秦聿文神色凝重。

随后她又问:“谭小欢、叶昕,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贺东铭沉浸在恐惧的情绪里,闻言抬起头,眼神闪烁一下,却没有回答。

秦聿文陡然抬高声音:“认识吗?!”

贺东铭转开脸,盯着审讯桌的桌脚,闷声:“不认识。”

“那这个人呢?认不认识?”秦聿文拿出一张照片。

正是之前袭击谭小欢和叶昕的男人,谭小欢的前同事孟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