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池抽噎的模样,他的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紧,让他喘不过气来,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景砚,池池被欺负了,你别出来,外面风大,等会受凉了。”

已入深秋,秋风瑟瑟,也是生病最多的时候,宋氏怕谢景砚吹了风,身子骨经受不住。

“让池池到我这来吧。”

“景砚?”

听了谢景砚的话,宋氏猝不及防。

毕竟,谢景砚对谢池的态度一直是淡淡的,之前他在书房读书练字,谢池基本就是去外面玩。

“娘不是说了吗?我和池池以后是要成婚的。”

“可是,可是......”宋氏面露迟疑。

她现在的心情,总之就是很不对劲。

毕竟,之前希望谢景砚和谢池能够好好相处,他们两个以后是要成婚的。

可真的到了这阶段,面对谢景砚的转变,她又有种不知道怎么看待的感觉。

沉默一会儿, 她低声道:

“池池,你和景砚进去吧,娘在山上捡了一满篓的栗子,都剥出来了,等会给你水煮一些。”

宋氏捡的是带着栗苞的栗子,外面被一层毛刺包着,里面有三四个栗子。

用钳子按着一边,把栗子剥出来,剥出来的栗子晾了几天,便会自动糖化变甜。

“水煮栗子好吃。”谢池舔舔嘴唇。

栗子在村里人眼中,也是一样不可多得的食物,栗子成熟的季节,村里人上山疯捡,还有人摇栗子树,被带刺的栗子球砸到头顶,砸了满脸血的。

而谢家则是因为宋老爹是猎户,熟悉山上地形,有好几棵野栗子树,地方隐蔽,野栗子树的地点他只告诉了女儿女婿。

于是,每次,村里人争抢那几颗栗子树的时候,宋氏早就装了满满一篓子。

宋氏自已都没有留意到,她对于谢池的关心,早就超出了对谢景砚的关心。

并不是说在她心里谢景砚就不重要了。

只是,谢景砚是先天的体弱,对于宋氏而言,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责任和亏欠。

是因为她自已身子不好,才导致谢景砚早产,导致谢景砚体弱。

宋氏有时候也会想,她嫁给谢父是不是个错误,毕竟,那个时候,谢父只要开口答应,十里八乡的好姑娘看上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和父亲逃难到叶水村,没田没房子,是父亲靠着打猎,自已建了房子,养活了她。

比起叶水村人,没有任何根基。

而谢父,是走出去,然后回乡买了良田,起了大屋子的人。

生下谢景砚,她的身体,不适合再孕育孩子,可以说,这辈子,谢景砚就是她和谢父唯一的儿子了。

每次为谢景砚熬药,看到小小的孩子不得不喝苦涩的汤汤药药,宋氏既觉得自已对不起谢景砚,没有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又觉得对不起谢父,只生了谢景砚一个。

愧疚久了,加上谢景砚读书后,男女有别,自家儿子是个早慧心里有成算的,很多事都不需要她这个娘亲。

而她因为一时心软,用一袋米换回来的谢池,比起谢景砚,更依赖她,依靠她。

久而久之,谢池成为了宋氏心中那个需要情感关心的。

母爱给予的对象是谢池,关注谢池生活的方方面面,给他做衣服,做吃的,听他软软的叫娘亲,宋氏的心,化成了一汪温柔的水。

每当谢景砚躺在床上,身体虚弱时,宋氏喂完药,会抱紧懵懂无知的小谢池。

她很害怕,怕谢景砚真的坚持不下去,她害怕,害怕没了谢景砚,日后会怎么样。х?

小谢池只想着吃,在他手里放一块饼,都会安安静静的。

那也是宋氏唯一心里安宁的时候。

“叫我进来做什么,我又不想学识字。”谢池眼圈还是红的,对谢景砚说话却非常不客气。

“你不出去,在外面也没事做,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