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玉体横陈的男人眼皮跳了跳,翻了个身,然后缓缓睁开眼。
幽深的狭长凤眸扫了一眼四周,看清他身边衣不蔽体躺着的白姜,男人坐起身,头脑逐渐清醒,瞳孔颤了颤,伸手触碰白姜近在咫尺的脸蛋。
是真的,不是梦。
他白皙的脖子、锁骨周围,还散落着被吻出的红痕,他记得那草莓的味道。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很快恢复冷静,轻手轻脚从床上起身,眼角余光扫到了卧室另一端沙发上像大狗一样横躺着的另一只大型雄性动物,虽然室内光线阴暗,但男人还是看清了那是谁。
茂盛蓬松的黑发乱翘,祈瞬的睡颜依然稚嫩如天使。
室内新开通的暖气温暖如春,男人四顾没找到合适的衣物,于是光着身体就走过去,停在祈瞬面前俯身,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脸。
祈瞬敏感地睁眼,张口就要出声,被男人猛地捂住嘴。
他拖着祈瞬强壮的躯体进了浴室,小声反锁门,浴室空间很大,走到落地窗那头,男人看着窗外深蓝色晨曦中陌生的别墅花园绿化景致,脸上好像结了一层霜。
祈瞬在他身后揉着
“‘破坏’?哈,破坏?”祈瞬微微仰头,要笑不笑,“贺兰拓,你知不知道他过的什么生活?”
贺兰拓听祈瞬一个一个哥哥叫得,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向小自己三岁的学弟叫哥哥,也就祈瞬有这个厚脸皮,以他的外貌,去装中学生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差点尖叫出声。
“裴先生昨晚好像出去了,我没看见他。”
祈瞬转头看白姜,瞬间切换到狗狗的表情:“哥哥,他是昨晚那个乐队吉他手啊,你忘了——”
“他……他为什么会在我家?”他颤抖着声音问祈瞬,努力不去看那个男人。
祈瞬的语气激烈起来,说到一半,贺兰拓忽然抬手做了一个静止的手势。
什么?他喝醉了还答应了这种事?
被拧疼的手臂,活络筋骨,道:“M,my sunshine.”
白姜心里一抽——不,他看不开啊,他压根儿没打算这个。
“我不关心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关心。”
冰雕玉砌般高大挺拔修长的男人身体,美得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还这么戏剧性地扒着浴室窗边好像要向下跳,简直像是文艺复兴时期油画的现场版。
凝固的气氛中,祈瞬打破沉默笑道:“哥哥,你忘了你答应人家今天要做东道主,带他逛逛笙城,你可不能睡完了就食言啊。”
白姜掉头走回卧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惊。
他昨晚竟然跟祈瞬喝高了,然后叫了陌生男人上门?
祈瞬话音未落,浴室门就一下子打开了。
祈瞬像一头狼一样歪头:“拓拓你现在怎么这样了,关心他还没有我多。”
祈瞬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的眼神还有种对后辈的宠爱:“谁让你来笙城都不来看我,我生气了,但是我以德报怨,送你份礼物,让你爽爽,怎么样,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哥哥?”
尽管俩人正在争执,但祈瞬依然很配合地瞬间息了声。
男人对着玻璃窗道:“我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原来是你干的。”热息变成白雾凝结在冰冷的玻璃上。
系着睡衣的白姜出现在门口,啪地摁开电灯,先是看见祈瞬,然后看向他手上抓着的窗边裸男。
白姜瞪目结舌,挤了挤眼睛,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发昏做梦。
“那不是吉他,是贝斯。”贺兰拓冷冷打断他。
WTF……
“那是我喝多了吧,我怎么会……”他脑子里乱糟糟,都不知道怎么措辞了。
门外响起窸窣的钥匙开门声,贺兰拓一下子转身推开落地窗,就想跳下去。
贺兰拓知道:“他事业有成,跟他喜欢的人结婚了,住在这样的别墅里……这是一个正常人会享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