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悄悄望向?温洋,示意他开口劝劝,可主子生性薄情,养出的奴役自也如草木般冷漠。
旋即,公孙再次拱手告辞,迈出门槛向?院外走去,明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着急,情急下一把拽住陆晏清的袖子。
“你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怕吃药吗?”
他抿着唇没吭声,只?一直看着她?,然后笑?了。
“怎么突然如此关心我?做亏心事了?”
明姝有些?气恼,气他不?知好歹,恼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我关心你做什么?你都不?想好好活着,旁人管那么多有何用?。”
他敛了笑?,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你想让我好好活着?”
“所谓人命关天,身为凡胎肉.体,活着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之后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目光很复杂,她?看不?懂,也猜不?透。
最后,他将她?抱进了怀里?,手指不?断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从她?身上汲取着温暖。
他说:“阿窈,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生死。”
明姝闭着眼,将手放在他的后背,如她?生病时,阿娘安抚她?那样,轻轻拍着他。
“你有陆姑娘那样敬爱你的妹妹,还有魏大人和苏公子等?交心挚友,他们定都盼着你好的。”
他将她?搂得更紧,声音有些?嘶哑。
“那你呢?”
“我?”
明姝手一顿,随后缓缓垂落下去,指尖悄然勾住他的衣角。
“我盼你放下屠刀清夜扪心,自此行善积德,一生无虞。”
室内清寂,徒有庭中檐上歇脚雀鸟偶尔啼鸣,明姝深感忐忑,心口怦然乱跳,又如一团打了结的乱麻。
良久,他握了握她?的肩膀,覆在她?耳边沉沉地?回答。
“好。”
***
时至二月下旬,天气才算真正暖和起来。
晌午,魏林突然到访,彼时陆晏清正坐在书房内翻阅公文,得知来讯便让温洋将人带到平漳馆内。
温洋有些?诧异:“公子,是将魏都督带到平野居还是这里??”
他埋首淡声复述一遍:“这里。”
温洋犹在发?愣,又听他问:“明姝何在?”
“回公子,明姑娘在后厨熬药。”
他蹙了蹙眉,抬头望向?窗外,“为何不?假手于仆人。”
明姝的心思温洋难以猜透,是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见他兀自沉吟,温洋躬身退到门外。
迈出门槛时,温洋恍然觉出,他那向来冷情寡义的主子,似乎与往日不?大一样了。
不?久后,魏林踏着流星大步来到平漳馆,甫一进门便被庭院里新栽的一株梧桐树给吸引住了。
他抱着胳膊走过去,绕着那嫩苗转了两圈,扯着嗓子笑?道:“晏清,你何时改做农夫了?一个大男人把个院子里?弄得花里?胡哨的,像个什么样子。”
温洋脸色微变,一手掩唇压低声音道:“魏都督,这是明姑娘叫人种的,并非我家公子的意思。”
魏林闻言挑眉:“明姑娘?你以为你家公子不?乐意的话,明姑娘敢明目张胆地?在他地?盘上胡作?非为?这还不?是得了你们公子的准许,我看啊,他这个老男人总算遇到个能把他拿捏住的姑娘了。”
温洋缄口不?言。
“其实他两个也算郎才女?貌,就?是……就?是这个年龄差的有些?多。”
魏林弯下腰,背着手将脸往那树苗前凑近了些?,一面自言自语,“陆晏清这倔驴,三十岁的人了还老牛吃嫩草,也不?臊得慌。”
听得此话,温洋眉毛一拧:“都督慎言。”
魏林被他唬住了,忙抬起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明姑娘也在屋里??”
“那倒不?是。”
“那就?好,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