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着?,她垂着?眼睛,脸色平静,“不像我,我连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这破嘴,又说错话了。”时莺拍了拍嘴巴,转过身抱住她的肩膀,“阿瑶,你别难过,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姐姐,我娘就是你娘。”
碧瑶定定看了她许久,缓缓绽放出微弱的笑意:“嗯,你娘就是我娘。”
时莺抬头望天,想到?什?么,忽然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小姐都要嫁人了。唉,其?实我一直都盼着?这一天,可这一天真来了,我又有点难受。”
“这有什?么好难受的。”碧瑶不以为意道。
时莺眯着?眼睛想了想,低声喃喃道:“咱们俩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我早把小姐当作自己的亲人了,能亲眼看着?小姐出嫁,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可……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流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说着?,她眼里忽然闪烁起?泪花,话语尾声都哽咽了。
“傻姑娘,大喜的事你哭什?么?小姐苦尽甘来,往后的好日子多着?呢。”碧瑶摸摸她的头发,将她脸前?垂下来的那一绺发尾绕到?耳后,“再?说小姐嫁过去以后又不是不要咱们了,我们会一直陪着?小姐,将来还要照顾小姐和姑爷的小小姐或小公子。”
“嗯!”时莺抹掉眼泪,高兴地点点头,总算转哭为笑,“你这么一说我更期待了,小姐如花似玉,姑爷貌比潘安,他?们以后生的娃娃肯定很漂亮,也不知道第一胎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唉,我要是能预知未来该多好啊。”
“快别说了,小心叫人听见,说你不害臊。”
“那有什?么的,人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说这个怎么了?我就说我就说,我偏要说!”
“……”
昼夜交替,一晚又过去了,明姝起?了个大早。
婚嫁讲究六礼,纳采、问名?及纳吉都已经走了过场,今日按算命师择定的日子是为纳征,也就是下聘。
苏时卿从小就没?了父母,又无兄弟姐妹,所以请了一位名?叫周暄的老者与他?同去,据说这位老先生当年跟卫长风还是同僚,只是卫长风后来被提拔为京官,而这位周老先生一直留在故乡做县丞,在当地百姓中口碑极佳,德高望重。
这一日,前?来送聘礼的苏时卿穿着?一身殷红底玉绸袍子,上头绣着?五幅棒寿团花,与往日的装扮大为不同,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笑意盈盈的面容如春风拂晓,举止间温文从容。
在外头凑热闹的街坊邻居都纷纷夸赞道,这位孙女婿风姿维雅,儒雅淳正,非百年世家养不出这样的气质。
外头一片融洽笑声,明姝的闺房里也是语笑喧阗,好不热闹。
因时间仓促,最后在卫长风做主下,算命先生选了个离得最近的黄道吉日,也就是六月十六。
六月初六,距离大婚之日还有十天的时候,明姝按照习俗,去城郊兰若寺祈福。
江茵怕她人生地不熟的出什?么事,便陪她同去,二人到?了观音殿,各自上了三炷香后江茵就和几个丫鬟退到?殿外候着?了。
殿内空旷明净,明姝跪在蒲团上,垂首闭目,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心愿,毕后,她没?有急着?起?身离开,而是摸着?手腕上的檀珠,朝观音像默念了几句,叩首跪拜后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