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5 / 31)

。不能敲门,安养真咽了咽,正想叫他,门里却传来窸窣动静。“问问?”安养真的声音透过门缝。安问的指尖在地板上轻轻点了两下。安养真精神一振,“我昨晚喝大了糊涂了,是不是爸爸把你锁起来的?”安问再度点了两下。“那你今天去上学么?”安养真想了想,“去就点两下,不去就点一下。”门里半天没动静,安养真问:“不知道?”两下拇指轻点,肯定了他的猜测。“哎不对,你干吗不给我发微信呢?”安问:“……”安养真拍了下额头:“对不起,是不是手机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传来两声轻叩。“那昨天跟任延分手的微信,是你发的吗?”

吴居中点进邮箱,点开一早下载好的视频,任延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是在教室里录的吧,趁活动课没有人的时候吗?背后露出一段黑板报,侧边窗户,午后的阳光斜射而入,照亮了任延的半个侧面。安问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眼睛睁得很大,双手撑在椅面,像在等待一场魔法。吴居中原本想着该避险,站得远了几步,假装未注意。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他以为文件出了问题,转身上前几步,脚步蓦然顿住了他看到屏幕里的任延没有说话,而是打着手语。他看不懂,只知道安问用力抿着唇,两侧唇角很用力、灿烂地高高扬起。脸上的笑已然如此明媚,却不妨碍一眨眼,眼泪一行一行地落。他叫他宝贝与问问,跟他说因为接电话被罚了三千字,昨晚上他就站在楼下,陪他看了同一会儿月光,卓望道很关心他,崔榕想念他和他送的熔熔……还有什么?“不要放弃,不必害怕,我一直在。”最后收尾的手语陌生但熟悉,手语老师教给安远成时,充满着成年人的不忠与龌龊,但在任延修长的指下,干净而斩钉截铁。安问惊呆了。什么东西?纵使是沉默,也传递出巨大的震惊,安养真接收到了,默了会儿:“他昨天挺难过的,看上去一直在强行说服自己。等等,这么说……”安养真终于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我昨天给他说的话,都是在误导他?”安问蹭地一下从倚门歪着的姿势中坐直了,心底用力呐喊,你他妈跟他说什么了?!一着急就忘了要收声儿,门板被拍得砰砰响,三楼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能听得出是安远成的步调。安养真一个激灵,咬牙飞快说了一句:“你别急,任延那里我会处理,你今天不要硬来,服个软争取先让爸爸同意你去上学,我走了,他过来了。”安远成转过楼梯拐角时,安养真已经闪身躲了起来。拍门声清晰深刻,在大清早听着让人心烦意乱,安远成将钥匙插进锁孔时,抬眸往三楼瞥了一眼,似乎防着谁窥探。进了房间,床单整洁,正如佣人晚上整理好的模样,可见安问一晚上没睡。安问牢记安养真刚刚给他的叮嘱。要示弱。他没有站起,保持着靠墙坐着的姿势,双腿屈着,两手环着膝盖,自下而上仰望着安远成,黑色的眼眸睁得很圆。从安远成居高临下角度看,他的眼尾下垂,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丝毫倔强,但更多是臣服。“想清楚了?”安远成淡淡问。安问脸色苍白,手语也有了虚弱、怯生生的味道:“我想去上学。”“我已经在帮你走退学手续了,你需要接受治疗,治疗完成后再回去上学。”安问眨了下眼,没有问他治疗什么,而是恳求:“明天就是文艺比赛了,我要拉手风琴的。”“这种小孩子的的比赛,不重要。”安问努力压下一瞬间翻涌的愤怒,“我们排练了一个月,大家都很努力,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他最后试探地打出手语,目光充满请求与希望:“求你,就一天。”安远成不废话,面孔冷硬,转身时,被安问一把抓住了手。跟他的宽而厚的中年男人的手比起来,安问的手显得薄而纤细,两只手如幼童般紧紧抓住了安远成的一只,手指微凉,带着他过低的体温。安问回家数月,除了最开始的一次双方都很生疏的拥抱,他还没有如此亲昵地孺慕过他的父亲。安远成垂下脸,看到坐在地上仰着脸的安问,自眼眶里滑下一行透明的眼泪。也许是这一眼打动了他,七点多郑伯把早饭送进来时,说安董同意他明天去学校了,但只能参加表演,表演完就得走,而且全程会有专人陪护着他。安问低头喝粥,不住地点着头,眼泪掉进碗里。郑伯不知道真相,以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