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岱青赶忙看向了心电监护仪,再三确定监护仪上还有波动,才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本结婚证,重新往宋岳安手下放。
抬手间,宋岳安右手上的戒指掉落在了白色的绒被上。
宋岳安这双手曾揉过他的腿,曾一次次拥抱过他,但现在却连结婚证都拿不稳,戒指都戴不住了。
岱青麻木的拾起了宋岳安的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的小指上,垂着头再没说一句话。
直到快到敕勒川,巴特尔打来电话说买的氧气机已经送到民宿房间安装好了,让他们待会别着急下车,天冷等厚衣服拿下来再下车,岱青才愣愣的回了一句:“好。”
救护车离民宿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民宿的白色墙体了。
岱青这才打起精神小心牵起了宋岳安的手,亲吻着说:“我们到家了。”
巴特尔和朝格特在民宿门口先下了车,从民宿里拿出了厚被子和厚衣服快步跑了过来,在救护车的车门处敲了门。
岱青解了安全带询问了医生,确定宋岳安还能自主呼吸,短暂的摘十分钟以内血氧不会受影响后,才放心的取了宋岳安的氧气面罩。
岱青将结婚证快速揣进了包里,先打开了一个小缝接过了那床厚被子,连同那床绒被一起牢牢裹住了宋岳安,像包裹新生儿一般,仔仔细细的掖好,自己才先一步下了救护车,和医生一起将担架床转移到了地上。
离进民宿还有几步路,岱青不想用担架床推宋岳安进去,询问告知了医生得到了医生的“要小心搬运”后,轻轻打横抱起了宋岳安。
最后的路他要抱着他的爱人,回家。
民宿门口燃着用牛粪烧的火盆,在蒙古族中,视火为生命与兴旺的象征,能驱邪庇佑,烧牛粪也是一种保佑,岱青知道这大概是巴特尔或者民宿阿姨特意准备的。
在汉族婚俗中,结婚是要跨火盆的,而蒙古族不能在火盆上跨越,这是不敬。
岱青没有迟疑,抱紧了宋岳安往脚边最近的一个火盆上跨了过去。
什么敬不敬?他已经不再信仰长生天,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不到他了。
回家是送行,但他和宋岳安也是新郎。
火舌舔舐掉被抛弃的教条,牛粪燃烧的白烟在风中撕了一道口子,岱青脊背笔直的抱着轻飘飘的宋岳安一步一步,缓慢的,稳稳当当的踏上去二楼的楼梯。
民宿的楼梯过窄,医护人员没法拿着仪器和岱青一起搬运宋岳安,只好等岱青上去了再跟着上去。
巴特尔站在民宿大厅与医护人员对接着宋岳安后续仅存的照顾,朝格特面带不忍的拿上吗啡口服液快步跟在了岱青的身后伸着手护着宋岳安。
看着前方岱青的背影,朝格特忽然想起了之前岱青给他打电话时的兴高采烈,那时的岱青吐出的每个字音都在往上扬。
岱青对他说:“我有真正喜欢的人了,他是男人,我不是gay,我只是喜欢他,他很好很好,是除了我阿布以外,第一个挡在我身前的人,他现在因为家庭原因,还没有完完全全接受我,但没关系,我认定是他了,他是我的amarag,我今天已经告诉我阿布了,我阿布是同意的。”
“朝格特,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听见你的祝福。”
岱青没有给他说出反对的机会,他惊呼后也没再多说,他明白岱青也是个犟的,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是真的做好决定了。
他后来见过了两人的珍视,但这下宋岳安要离去了,岱青以后可怎么办啊。
难言的话兜兜转转只沦为了叹息,上到了二楼,朝格特先一步走到了岱青的前面,询问了宋岳安住的房间号,快速进了房间打开了氧气机。
拧开氧气机的旋钮,遵着医嘱定在了3L/min上,嘶嘶的气流声立即充满了房间,朝格特把床上的被子掀到一侧,立马站起身和岱青一起护着把宋岳安放置在床上。
房间里的暖气很充足,朝格特将宋岳安身上下救护车时盖的那床厚被子取掉了,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