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蝰的脸色，再次谨慎开口：“那，我伺候你睡下......”

“不睡。”可蝰还是拒绝得干脆。

伞南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蝰疏远抗拒的态度让他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更不敢看蝰的眼睛，只若即若离地盯着地面。

他不知道蝰喊他进来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此刻的双脚像是结了冰，冻在蝰身前半米的距离，去也不是来也不是，一时竟显得局促又不知所措起来。

室内无声，两个人就这样你盯着我，我盯着地的僵持着，直到蝰忍无可忍，率先开口。

“你还知道回来。”他低沉着脸色，古怪的腔调里暗藏尖刺，“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不来找我了。”

“当然不是。”

伞南立刻出言反驳。可没一会儿，就又把眼睛垂了下来。

他吞咽着嗓子，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想见我......”

蝰看着他低敛的睫毛，稍稍顿了一两秒，忽得偏开脸也盯着地面，也语气极轻地嘀咕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

伞南听到了这句话。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霎时抬起脸，眼睛里瞬间闪出几点亮光。

行动比思考更快，他下意识抬脚走近，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了半步。

而蝰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伞南于是一进一停地伸出手，想要去牵他的指尖。

然后毫无阻碍地成功勾住。

“要是不想穿衣服......”

他顿了顿，说话声很慢，空灵又飘渺。

“我抱抱你，好不好？”

蝰没搭话，可本来抱着的胳膊却在半推半就下自己散开，由着人将两只手都牵了过去。

伞南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同时动作缓慢地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身后，圈在腰上。接着又将挂在手臂上的披风抖落散开，从蝰的肩膀覆盖而下，然后隔着披风抱紧脊背。

狭窄和紧促同时降临在两个人身上。

蝰闭着眼睛浸在依恋的体温和气味里，却仍然觉得那厚厚的绒毛迟钝了触觉，让他感受不到伞南收拢的手臂。

于是皱着眉头又耸了耸肩膀，叫披风再度滑下。

“不穿衣服......”

他闷着嗓子往伞南胸前挤。

“不穿就不穿。”

伞南温着嗓子，低头贴住蝰的耳朵，将披风往外一扔，径直丢到了床榻上。

“我抱着你就暖和了。”

他把鼻尖深嗅进蝰的颈根，使劲收拢手臂，紧紧箍住他的后腰，使了很大的劲儿，勒得手臂都在轻微发抖。

蝰侧着脸颊贴在伞南肩窝里，尽管这逼仄的空间几乎让他上不来气，却依然不怎么想推开跟前的人。

伞南闭着眼，专注且安宁地拥抱着，耳边的一切在短暂的嗡鸣之后抹去声响，仿佛已将两人隔离现实，置身于无边而沉寂的黑暗里。

他甚至能听见、能感受到蝰平稳的心跳，贴着胸腔起伏，经由骨头绵延进脑海。

隔了好半晌，伞南才缓慢抬起头，掌心挪到蝰的后颈，轻轻捏了捏覆盖在颈椎上的那块削薄皮肉。

蝰顺着他的动作仰起脸，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

伞南的呼吸无端发急，他用手心托住蝰的下颚，拇指指腹在脸颊上流连反复，然后不自觉按上了嘴唇。

挤压、松开，再挤压，再松开。

血色褪白，再复红。

伞南喉头吞咽，尽管他有很多话想跟蝰说，但现在只迫切地想要一个亲吻。

于是他试探着倾过脸，鼻尖缓慢抵住，然后稍稍往上蹭了蹭。

蝰于是闭上眼睛，自觉抬起下巴，将嘴唇送得更近。

伞南察觉出他的温顺，立刻乘风而上，完全抵消距离，拿到了想要的吻。

只是这样的亲昵起初还算柔和温婉，可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