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蝰又慢吞吞把头抬起来,让他在嘴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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蝰正在房间里收拾,伞南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并让周闲扮做车夫。
他特意选在伞清芥和啮齿兔族长约好的那天拜访邬府:抓伞清芥事小,可若巨蛛和兔子真的在合谋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就麻烦大了。
伞南站在屋檐下等蝰,正思考着该如何面对邬潜的父亲,却忽然注意到了周闲朝他投来的古怪眼神。
见他看了过来,蝰也不在,周闲索性也不掩饰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在给自己提点气势,“虽然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属下还是得提醒大人一句话。”
伞南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脾气很好地问道:“什么话?”
“大人你现在这样太不地道了。”周闲忽然有了底气,声音也不自觉高了起来,“你明明已经有了夫人,怎么还能跟我们蝰大人纠缠不清呢?”
伞南忽一怔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周闲旁若无人地滔滔不绝起来。
“蝰大人何等尊贵的身份,你怎么能让我们大人没名没分地做外室呢?蝰大人是喜欢你才不跟你计较,可你也不能如此没良心又不知好歹啊......”
他口若悬河,压根不给伞南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们人族花花心肠的多了去了,什么三妻四妾五房六院的......但蝰大人可跟你们那些软柿子不一样,你若敢对大人不忠,别说是我,整个妖族都不会放过你的”
“周闲。”听他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伞南猛地一出声打断了他。
“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家大人。”伞南呼了口气,嗓音有些无奈,“那场婚事是做给外人看的,什么都算不上。”
周闲话头一噎,然后露出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真的假的?”
伞南反问道:“你觉得你们蝰大人会委屈自己?”
“啊,那倒也是......”
周闲仔细想了想,很快便作出派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大松一口气地抚了抚自己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蝰大人就算喜欢男的也不至于如此走火入魔......”
他后知后觉回过神,冷不丁对上伞南颇为无奈的视线,忽然觉得此刻有些微妙的尴尬。
眼珠紧急转了两圈,多年来混迹官场的潜意识霎时爆发。
于是立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地飞快溜上马车前排,转脸望向伞南,挂上笑相正要殷切说话,就看见一条紫色小蛇不知何时攀上了那人肩头。
周闲无端吞了吞口水,嘻嘻笑道:“那大人赶紧上车,我给您驾马?”
“他怎么了?”蝰才刚刚爬上来,挨着伞南的脸颊蹭了蹭,面露疑惑,“突然笑那么难看。”
伞南挠了挠他的脑袋,语气温柔:“没什么.....”
“看你半天没出来,关心你。”
一行人抵达邬府时,邬潜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蝰和周闲潜进府,暗自分头寻找伞清芥的踪影,而伞南则跟着邬潜直接进了屋,见到了巨蛛族长。
邬自峰高高瘦瘦,穿着一身深色衣袍,和邬潜平易近人的气质完全相反,给人一种干练又精明的感觉。
他起初还礼貌地面带微笑,可却在看清伞南的脸时微微一愣,表情有些僵硬。
但很快便归于平静,客套地请伞南坐下喝茶:“听潜儿说,周先生之前是界域司的人。”
伞南托起酒杯稍稍抿了抿,并没有下咽:“的确。”
邬自峰慢慢悠悠触摸着茶杯外壁,视线却并没有集中,甚至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界域司应当是个好差事,先生为何选择离开呢?”
伞南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停顿片刻,然后应答如流:“听闻六公子天赋异禀,人人都想强占个先机,我也是俗人,自然也想。”
“可我却觉得,先生没有说实话。”
邬自峰冷不丁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