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面色一惊,急忙上前要给他包扎,可黑暗中的人影比他更快,直接凭空出现在蝰身边,半跪下来。
“主上息怒。”芥鸦托起蝰的手背,灵力灌注进去,勉强止住了渗流的血,又拿出白纱,临时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蝰站起身,没理会呆愣的苍耳,径直走出了院门。
*
宴席上的人群在短暂的寂静之后骤然乱做一团。
“蝰!蝰怎么在这......”
嘈杂声里,有族人大声惊叫。伞家和蛇族向来不对付,唾蛇驾到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乃至不少人顿时警戒神经,甚至出于保命的本能朝蝰发起了攻击。
只是还没等芥鸦拦下突袭的气流,就被伞南速度更快地截停半路。
“都给我退下!”伞南站在蝰跟前,回身一声厉喝,嗓音在灵力哄垫下扩散更广,叫堂上再度死寂。
内心本就畏惧,再加上家主大人发了话,伞氏众人撤离得很快。叶梓云虽然害怕,但还是留在原地,十分担忧地看了过来:“南南......”
伞南冲她点了点头,温声道:“没事的母亲,您先回去吧。”
得到了笃定的眼神安慰,叶梓云才让关二小姐推着自己下去了。
“毁了你跟未来夫人的订亲宴,还真是抱歉啊。”冰冷的声音霎时在背后响起。
伞南怔愣地转过头,对上蝰遥远的眼睛,飞快解释道:“不是订亲,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想要离蝰更近,便上前一步,可没缩短多少距离,就被芥鸦抬手拦住去路,横在了两人中间。
伞南哽了哽嗓子,只得站在原地,声音也低了下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没想到母亲会在今晚设宴,实在推脱不掉,所以才没去找你。”
“推脱???”蝰冷笑了声,仰起下巴,嗓音戏谑,“你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本座觉得不像是推不掉,更像是乐在其中啊。”
伞南猛一僵硬,听清了那已经改变的自称。
眼睛寂下来,视线不受控地左右乱窜,乍然瞟见了蝰白纱包裹的右手,立刻正了脸色,急声问道:“手怎么弄伤了?”
他迈着步子正要往前去牵,可芥鸦一声沉音叫他再度急停脚步:“伞家主,还请注意分寸。”
伞南抿了抿嘴唇,越过芥鸦的手臂看向蝰,语气很轻:“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蝰眯起眼睛,出声刻薄:“何必在这装模作样。”
“我不是......”伞南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看待自己,试图说点什么,却又被极为寡淡的嗓音刺伤耳朵。
“你这几天冲本座发脾气,跟本座摆脸色,本座都没跟你计较,还以为你真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格外体谅你,不催你。”
“原来只是忙着和美人相看啊。”
蝰睨着视线,疏远的腔调和语气让伞南感到陌生和惊惧。近几个月格外亲昵的关系已经让他很久没有看到甚至快忘了蝰的这种态度。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为自己辩解:“我没......”
“本座让你办的事儿呢?”只是再次被打断。
可提到这个话题,伞南却噎了嘴,没有说话。
蝰像是早就猜到伞南会如此敷衍,嘴唇再度讥诮地扯起,攻击不善的语气比之前更甚:“戏耍本座让你觉得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吗?”
“你倒真对得起伞这个姓。”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在视线彻底离开之前再次在伞南心头剜过一刀,然后抬起了右手。
“走吧。”
话音刚落,芥鸦便立刻走到蝰的身边,恭敬弯腰伸出左臂,让蝰搭上来。
伞南的声音顿时开始发抖,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拽住了蝰的另一边胳膊:“你要去哪里?”
“松开。”
蝰厉声看着他,芥鸦也勾爪在侧,似乎他再有什么举动,攻击就会马上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