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蝰的身体实在过于脆弱,在伞南进行到第二次的时候就已经近乎虚脱,下半身亦是完全麻痹。像是一块湿透的软毛巾,只断续呼出几口微弱的气,瘫倒在床,任凭伞南翻来覆去地折叠摆弄、扭拧旋压。
不知隔了多久,他才被拉起来抱在胸前,恍若无骨地倚在怀里,小口小口地抿进送到唇边的水,以为这破烂事终于到此为止,却听见伞南依旧疏远的腔调。
“还没结束,就晕什么。”
蝰闭了闭眼,没力气同他争论,妥协般地靠在他肩头休憩,可肚子里酸胀不已的触感让他难以维系精神,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伞南动了动睫毛,视线落下来,用脸颊蹭他的额头,在嘴唇上缓慢雕刻一个吻。“不要再忘记我了......”他直白贴着皮肤,缓慢摩挲地说话,微弱地呢喃。
他把被褥拉到身前,裹紧蝰和自己,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安安静静地拥抱,简单却呆滞地消耗完下半夜的时间。
等天边泛起紫红霞光,微弱的亮色经由窗户流进室内时,伞南睁开眼睛,昏暗的瞳光闪烁,慢吞吞地将掌心覆盖在了蝰后颈的位置。
他一直都知道怎么让蝰回去。
之前给妖宫送去的丹药并非无用,只是金丹回魂,而灵魂并不在原来的身体里,所以导致蝰依然无法醒来。
只要他把傀儡里的灵魂放出去,蝰就能回到真身。
伞南抵着蝰的额头,压低的语气隐隐透着恳求:“一定要来找我......”
灵力在掌心聚集,亲手放开了他。
*
蝰骤然睁开眼。
久违的宫殿布置映入视野。
他猛地坐起身,怔愣片刻后抬起双手,十指弯曲间,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体和灵力。
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嘴唇不自觉扬起了笑。
过腰的紫发在瞬间复活成蛇,鳞光熠熠,张扬着,挥舞着,吐出鲜红的信子,在头顶摇摆,异常兴奋。
蝰呼吸急促,精神振奋间,浩瀚的灵力汹涌扩散,叫整座宫殿都一震再震。
他飞快下床站起身,再度确认四肢灵活,不会阻碍他的任何行动。
抬起脸,发觉宴玦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毫不客气地走进来,停在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便伸出手,动了动指尖。
蝰自觉把手腕递上去。
宴玦摸到他的脉搏,短暂停顿之后再度松开,朝向门外,开口道:“行了,进来吧。”
成群结队的侍从捧着各种文书鱼贯而入。原本空荡的桌案在瞬间叠加高度,纸张、书简,推积成山,甚至完全挡住了蝰的视线。
“这是妖族近几个月的大事,我已经处理完了,你记得再过目看一遍。”宴玦面无表情地说道。
蝰噎了嘴,半天没说话。
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阴下脸色,声音很沉:“知道了,等会再看。”
说完便快步出了门。
重尘缨听见妖宫不小的动静,亦闻声而来,却恰巧碰见蝰疾步而走,险些正面撞上,猛一惊愣后退。
他在门口瞄见宴玦,也走进来,抬手把宴玦卡在耳后的小辫子拨到肩膀前面,银色的圆柱发扣和关节上的戒指清脆碰在一起,是同一个款式。
他掰过宴玦的下巴,冷不丁在嘴唇上亲了一口,接着松开手,问道:“他刚回来就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宴玦耸了耸肩,“脉象看火气很旺盛。”
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伞家,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
几乎不需要花时间找,就看见伞南呆坐在床头,对着床上那个满身痕迹、昏迷不醒的傀儡愣神。
像是察觉出什么,伞南猛地回过头,看见了骤然出现在院子中央的人。
眼底在瞬间弥散出不加掩饰的惊喜。
“青......”他踉跄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蝰跟前,试图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