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她的话。

于是只能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这时,季今禾就着坐着的姿势,朝他微微躬身。

并诚恳道:“对不起,我一首都想向你道歉的。”

“当年我不该误会你,也不该咬你。”

“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掷地有声的砸向裴谨言的心脏。

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满足和轻松。

他赫然明白过来,他大概己经不需要这个道歉了。

毕竟,他如今不是那个十一岁,需要道歉才能抚平委屈的孩子。

当年让他如鲠在喉的不甘与愤怒,其实早就被时间冲淡。

之所以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不过是想用这次教训,提醒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

也像是,在和自己赌气。

气自己当年为什么受了委屈没有当场说清。

气自己为什么要同情他人,甚至忍让迁就。

无论如何,这个道歉来得太迟了。

但,也不算晚。

“嗯,道歉我接受。”他将视线转向车窗外,不再去看季今禾。

“我原谅你了。”

也原谅当年的自己了。

同情他人迁就他人,他并没有错。

这件事只不过是个误会而己。

季今禾重重舒了口气。

“谢谢!”她如释重负。

更感激裴谨言没有和她计较。

并再次觉得他是个好人。

可她却全然不知,裴谨言甚至为此计较了十九年。

于是她还一脸感激的问:“我咬你那一口…”

“没伤到你…您吧?”

裴谨言目不斜视:“还好。”

季今禾松了口气。

裴谨言又道:“只缝了一针。”

季今禾:?!

裴谨言继续道:“没打麻醉。”

季今禾:!!

裴谨言:“手臂留了疤,现在还在。”

季今禾:我真该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疯狂鞠躬道歉。

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裴谨言眼色悠悠的斜了她一眼。

“没关系,我不介意。”

虽然他说是不介意。

但是冷淡的语气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哀怨。

毕竟当年那一针缝得是真的刻骨铭心。

以至于到了现在,偶尔想起来,都还是会让他产生手臂刺痛的错觉。

即便他在外看起来雷厉风行,冷酷狠绝。

被季今禾一酒瓶子砸在头上,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但他却唯独见不得针尖。

因为当年那一针,他为了不被人看出胆怯,是亲眼看着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