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露出一丝笑意,正要回答,啪的一声,一脚踩到一个积雪所化的泥坑,顿时泥水四溅,王公略脸上的笑意顿时不见,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贼老天,若这雪晚下几天,老子现在说不定已经进了满人老巢。”
听到王公略骂人,殷洪盛不客气的大笑起来,羽林卫的将领,不少是读书人出身,即使以前是大老粗,在全面识字的教育下,也变得有些文质彬彬,唯有王公略看上去比较粗豪,嘴里还不是会冒出脏话,这倒是对了殷洪盛的脾气,两人一路即使说不上配合的亲密无间,也是相处融洽。
对于殷洪盛的笑意,王公略毫不在意,将脚上的泥水甩掉了一些才道:“将一部分朝鲜人尸体衣服脱下,换上新的内衣,很简单,就是不能让鞑子知道死的全是朝鲜人,其中还包括一下大明军士,鞑子才会相信我们已经到了足够虚弱的时刻。”
“原来如此。”殷洪盛脸上恍然大悟,不过,马上皱起了眉头,道:“朝鲜人太过瘦弱,鞑子会相信吗?”
“多尔衮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王公略轻松的道。
殷洪盛被说的一愣,既然对方不会相信,那岂非多此一举,见到殷洪盛脸上一幅困惑的样子,王公略继续道:“多尔衮虽然不会相信,却会怀疑,怀疑我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所谓实在虚之,虚则实之,这一怀疑,加上断后的朝鲜人,他就可能得出我们当真是一心逃跑,故意想拖廷追兵时间的结论。”
殷洪盛摇了摇头,他已经被王公略说的晕了,打断了王公略的话,道:“这么说,多尔衮会追上来。”
“呵,那就要看多尔衮现在的胆子是否变小了,再等几天,我们就要回到沈阳,依我的判断,有九成可能多尔衮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那就行了,只要多尔衮敢来,我就让他再也回不去。”殷洪盛恨恨的道,他扭头向后看去,二万明军仿佛是一团红色色的蚁群,正在白色的地面缓缓前行,明军走过的地方,积雪被踏成了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黑色的土地。
明军许多人军服上布满了泥点,脸色也冻得有点发青,鼻子中呼出一团团白气,只是脚步依然有力,这数年,充足的粮饷供应,严格的训练,让军士的身体素质大为提高,即使是这样艰苦的行军,还不足予拖垮这次队伍。
在明军身后,衣着破烂的朝鲜人走的歪歪扭扭,最近的距离差不多已经拉开了二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若是满人当真发起进攻,即使救援及时,恐怕朝鲜人的死伤也会不少。
不过,舍不得饵那能钓上鱼,朝鲜人终究与自己的部下有区别,再说大明先是帮朝鲜击败了日本的入侵,这次又帮朝鲜从满人手中解救出来,没有大明,朝鲜早亡国了,如今也该是朝鲜人付出一点代价之时了,殷洪盛微微一叹。
“快,跟上。”朝鲜军队中,不时有人喊道,同属在雪地里行走,十余天下来,许多朝鲜士兵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这才会在昨夜天气突变时冻死了一百多人,这次出征,朝鲜也是尽量优先供应明军的物资,普通的朝鲜士兵只能吃一些杂粮,虽然明军看在同军作战的份上,也分给了朝鲜人一些细肉粮和咸鱼,咸肉补充,朝鲜人的伙食得到了改善,只是却弥补不了平时的虚弱,一些朝鲜人走着走着,突然之意就倒下,再也无法醒来。
李浚全身包裹的紧紧的,在数名亲兵搀扶下前进,只觉得双腿宛如千斤之重,不由又想起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在赫图阿拉城为质时所受的痛哭,顿时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的前进。
李浚与李世绪两人出使大明,不但将朝鲜从满人手中解救出来,而且还获得了大明巨额的贷款,先进的武器,付出仅仅是开设银行和还没有建立的海关关税抵押,朝鲜君臣上下都弹冠相庆。
虽然李世绪才是正使,可是李浚是麟坪大君,国王的亲弟弟,多数朝臣还是把功劳记在李浚身上,李浚的威望也高涨,那些保守的大臣再也无法对李浚压制,朝鲜国内,麟坪大君的命令基本上等同于国主。
这次随大明一同出兵满洲,李浚自付胜多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