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梦到我们丹丹一边哭,一边喊妈咪」
徐明远失笑,手指轻刮了她的鼻子,「瞎想,她现在肯定被我爸妈养得白白胖胖的。」知道她困了,开始说些杞人忧天的话,他替她盖好被子,「等过阵子我们就回家。」
「好啊。」
后来,徐明远一个人躲在休息室哭得颤抖。
温桐在徐丹颖的记忆中其实少得可怜,多数时候都是她藉由徐林昭的话拼凑出来的。徐丹颖逐渐长大,懂得生老病死,懂得自己的妈妈去世得早,懂得外婆讨厌他们一家。
为什麽呢?
徐丹颖后来得出答案,因为他们害死了她的女儿。
徐明远聪明,职业是受人敬重的医生,救死扶危,学校老师知道了,频频夸赞她有个受人爱戴的父亲,要以他作为学习典范。
所以不会是他的错。
那究竟是谁的错呢?
是她了吧。
就是她自己了。
浮躁的青春期,同龄的孩子担心的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徐丹颖只知道徐明远不喜欢她。他不想看到她,徐丹颖想讨好他,她自知嘴笨,那就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心烦。
久而久之,父女见面的时间愈拉愈长。随着年龄增长,思想日益成熟,徐丹颖的自我否定根深蒂固,如同陷入死胡同,她愈是给自己正面回馈,就愈是摆脱不了她不受父亲喜爱的梦魇。
她开始受噩梦缠身,睡不好,惯性失眠,不敢与人有太深的牵绊。
直到温桐忌日那天,徐丹颖破天荒的提前回家,惊见徐明远一个人坐在书房安静无语,眼前摆着一罐白壶,桌前有一杯酒水,陷入无止境的沉思。
徐明远信守了。
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掉一滴眼泪,她的葬礼,他没有哭。如此一来,温桐就不会难受了。
这麽多年来,他的内心从未得到宽恕,埋藏已久的话,让他控制不住在温桐忌日这天的情绪,脆弱一撕而裂,他难得大醉一场,喃喃的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倾诉这几年的压抑。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是一个好医生,没能救下你。
对不起。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没能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对不起。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未能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他说,「对不起,我的懦弱,让我把所有过错都怪罪到丹丹身上。」可是她从未埋怨和质疑,如同温桐,韧x却温柔。
徐丹颖延续了温桐的所有美好。
反而是他太胆小了。
甚至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对她动了手。
徐丹颖看着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一次就好,告诉我,我没有错。」
偏浅的眸色裂出光痕,程寻直视眼前的女人,想将她每一分模样收进眼底,似是想到什麽,他掰开她的手,指腹抚过她的皮肤,没有新增的伤痕,她有好好照顾自己。
徐丹颖任由男人肉着她的腕骨,小声抱怨:「外婆很凶,比你还凶。每次被她骂,都觉得自己很没用,什麽都学不好。」
听见她拐着弯骂他,程寻冷问:「哭了吗?」
徐丹颖摇头,「没哭,那样只会更想你。」知道他一定心疼她,即便气急败坏,还是会好好的抱住她。
男人垂头看她,没话。
半晌,女人抬眼与他四目相望,眼尾上扬,眸子剔透,手指捏着他的衬衫,咬咬唇:「我可以抱你了吗?」
他压着疤痕,内心焦躁,冷漠的转开眼,「不行,我为什麽要给你抱?我看起来很随便吗?」
「喔。」
两人沉默片刻,徐丹颖只要微微松开男人的衣角,便感觉头顶上有道紧迫盯人的目光,她只好再攥紧。手有些酸了,男人看上去也要憋坏了。
她换个说法:「要不,我给你抱?」
程寻气笑了。
倏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