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终于谈到了正事上,沈若竹脸色陡然一变,顷刻间唇角抚平,眼中只剩下无尽凌厉。

“妾身今日来找王爷,是恰好想问王爷一件事情。”她一字一顿道。

“何事?”宁王不解道。

“事关我夫君当年的死因,敢问王爷身边是否有一位名叫河东的金吾校尉,善使西域弯刀?”

“…………”

早知她是奔着此事来的,宁王此时此刻脸颊上,倒是没有多少惊异。

不过他还是装了装样子,道:“河东?确有此人,不知夫人今日打听他做什么?他同你夫君当年的死因又有何关系?你夫君当年的死因本王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王爷是告诉过我了,但是妾身最近又自己查到了些新的证据,只怕王爷当年告诉我的,并非是实情。”

她这话说出来,便是要正面同宁王硬碰硬了。

宁王总算也不再是一副勾着唇角好说话的样子。

只听他忽而之间夹起了森冷的声音,问道:“沈若竹,你这是何意?”

沈若竹深吸了一口气,这宁王,眼上虽然盖住了绸缎,但隔着厚厚的绸缎,她却觉得,自己仍旧能窥见他阴冷的双眸。

森凉可怕的。

犹如冬日的蛇信子。

但她倒也不是怕蛇的。

从前祁琮年还曾从山上捕过一条几斤重的蛇回家,沈若竹拿蛇酿了酒,放到集市上,可还卖了个好价钱。

她站在宁王面前,不卑不亢道:“王爷莫怪我胡言,当初我夫君横死大理寺前,仵作验尸,称其身上有许多弯刀留下的痕迹,那是来自西域的弯刀,上京城中极为难寻。妾身当年不曾寻到什么擅使弯刀之人,于是王爷说什么便都信了,只是近来,妾身听闻,那等西域弯刀,整个上京城中擅长之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而其中一个,便是王爷身边的金吾校尉,河东。”

“……所以你是觉得,当年事是本王骗了你?”

“妾身不敢!”

宁王的提问叫沈若竹一嗓子便喝在了喉咙之中。

沈若竹道:“王爷自小双目有疾,那河东只是王爷的护卫,万一人是他杀的,他却蒙骗了王爷,那王爷也只是受害者罢了,所以妾身只想问王爷要人,与他问一问当年的真相。”

“……”

“那若查出来,的确是他所为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沈若竹吐出八个字。

“呵……”

宁王又笑了。

好,好一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倒是他小看这个沈若竹了。

他原以为,只要告诉她事情是怀王做的,再叫河东藏好东西,沈若竹便就这辈子都不会发现真相,以为自己是真的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