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珩像是感觉不到,冷白指尖落在紫檀木书桌上,随意敲了敲。
“孤之前问过,该如何报答。”
“可有想好?”
姜令檀眨了眨眼睛,湿漉漉的兔眸清澈不见半点杂质。
她很诚实地摇头,指尖比划:“臣女身无长物,并不知该如何报答殿下。”
“但殿下的恩情,不敢忘。”
谢珩笑了,墨一样的眼瞳孔愈发幽深:“孤替你决定可好?”
第48章 血债
东宫, 过分安静,反而显得莫名的压抑。
姜令檀有些心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平日她遇着事儿就算再沉稳,那也是因为能控制事态的发展, 可像太子这样看似温和进退有度, 实则有些强势的郎君, 反而令她不安。
她敬他是谦谦君子,自律端方,同样又有些惧他深沉内敛。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时常觉得危险。
“能容臣女再想想吗?”姜令檀眸光微暗,然后又很快恢复镇定,比划的指尖轻轻颤抖。
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波光潋滟, 眼底的水色映着烛光莹润干净, 就像皎月落入潭水,风一吹, 涟漪阵阵, 唇红齿白杏面桃腮, 只叫人瞧着心软。
“当真要想想?”谢珩捏住她纤纤玉碗的掌心松了松,像是在默许她的挣扎。
这月余相处, 在他有意的引导下, 她已极少自称“臣女”, 除非是紧张或者惧怕他时。
墨黑窥探不清情绪的目光,落在少女秀白优美的后颈,银烛冷光薄薄如碎金洒落, 把她单薄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像夜色中开出纯净无瑕的花。
是他盯上的,娇俏又有趣的猎物。
若是可以, 他想用金银玉石,各种世间罕见的珠宝,在东宫建一个高高大大华贵无比的鸟笼。
从今夜开始,就把她藏在里面,谁也别想觊觎沾染。
但不急,因为他对她,还有足够的耐心。
“殿下,晚膳已经备好。”吉喜站在殿外,壮着胆子出声提醒,只恨汝成玉公公老奸巨猾,每回遇到这种让太子殿下觉得碍眼的事,他总能不见人影。
“摆到东边膳厅。”谢珩也不逼她,从容起身。
他身形高挑修长,往前一站,就挡住了空茫的灯影,风光霁月,淡雅如水墨俊逸的眉眼,微笑时透着一抹让人不由想要亲近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