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您快去看看,里面~里面死人了。”那小兵只用手指着身后,头都不敢回一下,仿佛身后有狼群一样。
旁边一个副官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兵还是他手下的,着实给他丢人,于是没等岳展开口询问,那副将就训斥道,“你是没打过仗吗,战场上没见过死人吗?瞧你那熊样!出去别说是老子的兵!”
那小兵被副将训的瑟缩着肩膀,呐呐的一时也不敢再开口了。岳展听他像是话里有话就追问他看到了什么。
那小兵这才满脸凄怆的说道,“俺进去见村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敲了一户人家的门,敲了半天也没个应声的,俺就推门进去一看,发现一家老小全死了,被砍死了。不止这一家,俺连敲了好几家,都是这样,俺怀疑,这里被~被屠村了。”
他话音刚落,军队里就传来一片唏嘘声。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人啊这是,这么狠,将人家整个村给屠了。
岳展让那小兵在前头带路,他则带着一队人马在后面跟上。
等进了村子,果然发现村子里到处静悄悄的,此时已经暮色黄昏,正是农人生火做饭的时候,可岳展远远瞧去,每家的烟囱上都没有炊烟袅袅。
他心下一沉,派手下即刻前去盘查,看看到底还剩下多少活口。
一刻钟后,所有士兵归队。岳展一问,手下所有人都摇头说没有发现活口。这村子看着不小,几百号人,竟然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他随手推开一家农户的大门,走进去发现一家三口皆被乱刀砍死,那穿着花布衫的小女孩看着才三四岁模样,跟他的小酒儿一般大。
他忍着揪心的难过,仔细观察他们身上的刀伤,他们似是被军队里的长刀所伤。至于哪一支军队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手攥得咯咯作响,他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手。一定要将这些牲畜绳之以法。
他看向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你们搜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对方留下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个时候一个小兵站出来,说他发现了一具尸首,看着不像是农人,似是来屠村的那一伙的。
他即刻让他在前面领路,结果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一具年轻的裸露的女人尸体,身边躺着的是一个半裸的男人。那男人的胸口插着一根改锥。似是因为这根改锥毙命。那女人应该是被男人的同伙补了一刀砍死的。
他细细打量那男人的样貌,不怪那小兵觉得蹊跷。虽然对方穿着打扮与大魏人无异,但是皮肤深棕色,打眼儿一看,跟大魏人黄皮肤还是有明显的不同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看向那人的右手,果然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是滇兵无疑了。
这样干净利落的屠村,不像是小股势力所为。看尸身腐烂的程度,应该死了有两日了。看样子他们得加快速度了。蕲州府城靠蕲州卫可顶不了多久。
于是他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继续赶路,他们必须加快前进的速度。
当然在走之前大家要补给一下水囊。村里的水井就在村子的最中央,非常醒目。
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排队打水,可刚要放桶进井里,最前面打水的小兵就突然惊呼一声。岳展刚好就在不远处,闻声赶了过去。
发现原来井水中被滇兵投进了尸体,水源被污染了,大家喝不上水倒是其次。看到同胞被砍死后又被推入水井,死状如此凄惨,他的怒意似滔天巨浪般袭来。
滇兵,狗贼,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他们当夜开始马不停蹄的往蕲州府城赶去,士兵们也都毫无怨言,比起身体的疲惫,同胞的惨死,更让他们脊背生寒。
他们大多数都是蕲州本地人,蕲州府城若是破城,那下面的县更是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