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淑玹一愣,又听他道:“别人都说殿下通敌卖国,残害忠良,这是要治殿下于死地。但是陛下这样一来,不正是在保护殿下吗?”
闻言,陆淑玹转了转眼睛,怒气平息,看着卫霄道:“你最好是记住了,你是谁的人。”
卫霄连连点头,看着陆淑玹离去的背影,神色莫辨。
“陛下此举,明惩暗保啊。”黎伯约坐在桌旁,一脸愁色。
黎霜在棋盘上放下一颗白子,宽慰道:“做事哪有一步到位的?至少父亲的努力起了效果,不是吗?”
“哎,”黎伯约落完黑子,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可怜你舅舅和堂哥,不能马上为他们申冤。”
黎霜道:“但是不会太久。”
闻言,黎伯约看了她一眼,扬起笑意,“昨日百姓们闹到了金銮殿,也不知是谁做的。”
黎霜淡道:“或许非人为。不义者,人人得而诛之。”
黎伯约点点头,继续下棋。
“父亲赢了。”黎霜笑道。
“寺卿大人!”张作带着张夫人火急火燎赶来了大理寺。
黎霜站在厅内,心道脚程真快。昨日才收押张奉之,今日便找上门来要为他们的心肝儿子辩解了。
张作站定,道:“大人,此事实属误会。”
“张尚书,”黎霜的态度客气疏离,“此事我不会让步。张奉之当街奸杀女童,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有,辩无可辩。”
张夫人有些急了,忙道:“那反正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哪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没人要?”黎霜看着她,道:“天下之人皆天生地养,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的人!张奉之罪有应得,就算他跑了,我也要把他抓回来下狱。”
冷漠又愤怒,每个字都像被浓重的情绪包裹,砸得二人愣在原地。
张作一改先前之态,“李大人执意如此?”
“没错。”
他冷笑,“好,好!”
张作拉着张夫人就走,张夫人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他带出去了很远的距离。
“你做什么,他还没有放了奉之!”张夫人出了大理寺,挣开张作的手。
“放?”张作冷道:“李清正软硬不吃,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如何能屈服?此事不如先前那些好办,哪有说放人就放人的?”
张夫人焦急道:“那要如何?”
没有人接话。张作眸子里的情绪换了又换,由怒转悲。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拉着张夫人大步离开。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大皇子府内的书房透出亮光,有一黑影在院中缓缓移动。
守门的两个侍卫打着盹,谁也未曾注意到面前的异常。
一个侍卫的嘴巴突然被人捂住,鼻尖钻进奇怪的气味,身子一软便悄无声息地靠着墙滑落在地。
另一个侍卫察觉到门另一边的异常,转头看去,正要说话之际,被如法炮制地放倒。
二人被轻轻拖走,扔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一侍女端着茶具走上台阶,门口的人接过,道:“我去吧。”
侍女也想早点回屋歇息,直接将托盘交给了那人。
屋内,冯御正坐在案边看着什么,一旁站着的卫霄神色恭敬。
“这就是李清正找到的证据?他的手都伸到定远去了?”冯御冷道。
卫霄颔首,“是的,殿下。”
“呵,”冯御拿起刚刚进来的侍卫端来的茶喝了一口,道:“毛头小子,真是不怕死。”
卫霄转了转眼睛,道:“殿下不如……”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御微眯了眼,“你先想想,如何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如今正在禁足,做不了许多。”
“是。
”卫霄退下,方才入内的侍卫也端着茶具走了出来。
府外,卫霄脚步匆匆,显然是急着赶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