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谢承砚掀桌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乔以棠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情绪不可能真正平息。
所以才强硬与谢承砚换了位置。
车子朝着市区而去,乔以棠要去的那家馄饨店不远,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
她停好车,指指前面的小巷子:“就在里面,虽然这里看着破旧,但那家店的味道很好。”
谢承砚顺着她的视线往里望,发现这里就是当年他和乔以棠在医院遇见后,一起出来吃的那家馄饨店。
见他站在路边没说话,乔以棠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以前车能开进去,但现在旁边的医院正在扩建,将路围了大半,只能顺着这条小路往里走。”
她突然有些后悔带谢承砚来这里。
谢承砚吃惯山珍海味,怎么可能吃得下这种小苍蝇馆子里的东西。
她刚才听谢承砚说想吃馄饨,立刻就想到这里,如今到后才察觉到不合适。
“要不还是换一家吧。”
“不用。”谢承砚抬步往巷子里面走:“既然你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两人顺着巷子走了一段路,看见了里面许多小饭馆的招牌。
这地方虽然偏,但馄饨店里也坐了好几桌客人,乔以棠进门后回头看见谢承砚还站在门口,正四处张望。
她怕谢承砚觉得这里不卫生,赶紧解释:“地面和桌子本来就是黑的,老板很勤快,每天打扫好几遍呢!”
谢承砚跟着她走到一处靠墙的位置坐下:“不脏,挺干净的。”
“你不嫌弃就好。”乔以棠朝老板喊:“老板,给我们来两碗大份馄饨。”
“好嘞!”
老板认识乔以棠,亲切地朝她打了声招呼,就忙着去后厨煮馄饨了。
谢承砚又四处看了一圈,这里的布局和当年一点都没变。
他想起当年和小小的乔以棠来吃馄饨的时候,那会儿他对乔以棠满心戒备,但两个都是没人管的孩子,乔以棠说饿,他只好带着她出来找吃的。
当时谢承砚没说几句话,大多时候都是乔以棠在说。
他一直记得那碗馄饨第一口咽下去时,融在胃里的暖意。
一转十几年过去,如今他又和乔以棠坐在了这里。
他依旧沉默寡言,乔以棠依旧喋喋不休。
“你别看这里又小又偏,但味道真的很不错,不吃就是吃亏。”
谢承砚问:“你经常来?”
乔以棠:“也不算经常,隔段时间想吃了会来一次。”
“我爸妈去世时就在旁边的医院,后来我舅舅说他们在这里找到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了这里,好像和什么人一起来的,但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记得?”
“我回去发了场高烧,就记不清当天的事了,可能不想接受父母去世,是一种自我保护。”
谢承砚低声喃喃道:“原来是不记得了……”
乔以棠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应该是忘了什么人吧?”
“对,好像是个挺重要的人,我总觉得我那会儿很难过,但和那个人一起来这里吃馄饨,就没那么难过了,所以才时不时会来这里。”
谢承砚胸口跳得很快,他刚想说什么,老板正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馄饨。
乔以棠道:“快吃吧,真的很好吃!”
“好。”
谢承砚边吃边抬头,时不时提醒乔以棠吃慢一点。
看着她斯哈斯哈喊烫,还馋得大口猛吃的模样,谢承砚嘴角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他慢慢吃着,一碗馄饨下肚,和当年一样,温暖了他的胃和心。
两人要离开时发现外面下了雪。
他们正要冒雪离开,老板追过来递给他们一把伞:“拿着吧,这场雪下得大,你们这样出去一会儿衣服都湿了!”
“多谢。”
谢承砚接过来撑开,举在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