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还敢有下回薛大哥,你好大的威风啊,同我俩喝酒,喝来喝去,竟然暴打如夫人。你打如夫人,那是你的事儿,我俩原也管不着,只是传出去,好听不好听,难免我俩也带累在里头再怎么说,你是跟我俩喝酒时打的如夫人罢,罢,往后薛大哥设宴,再不敢叨扰了。”
贾玮装模做样的往外走,正是要薛蟠来拦,当然,若薛蟠不来拦着,他自己出会停下脚步,说出这番话来指责一通。
这其中的目的,自是要设法不让薛蟠再对香菱动手。
薛蟠闻言,不疑有他,忙道,“哎,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宝兄弟竟是为了这个不受用,也罢,日后喝酒,再不叫这小娼妇到面前来就是了,也省得败兴。”
说着,他又朝香菱那边狠狠瞪了一眼。
在他看来,今日之事,自然皆是香菱的不是,寻思送走了冯紫英和贾玮,就将这小娼妇剥光了捆起来,往死里打一回,方才出了这口恶气。
香菱见他目带凶光地瞪来,吓得浑身颤抖,娇柔的身子越发缩进了墙角。
贾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冷笑道,“看来薛大哥,还想着收拾如夫人啊,以为我们走了,你打她,就带累不到我们了旁人说起来,总跟我们喝酒这件事扯不脱干系好,好,你既认为不与我们相干,冯兄咱们走,让薛大哥尽快收拾如夫人便是”
贾玮说着,身子一动,再次往屋外而去。
薛蟠忙又拦下,口道,“宝兄弟,何至于此。”
贾玮一言不发,只管冷笑。
这时,冯紫英在一旁发话道,“你这薛呆子,好生同宝兄弟学学才是正经,连个事理也辨不清,你打如夫人,带累我们算怎么回事你受用了,我们还不受用呢”
若说适才只有贾玮一人向薛蟠施压,如今冯紫英发话,便是俩人同时向其施压了,薛蟠顿时觉得扛不住,心想为了出口恶气,却得罪了冯紫英和贾玮,不大值当,重重跺跺脚道,“罢了,既是你们都这般认为,我便饶了她这一遭儿又有何妨只是二位好兄弟,切莫同我生份才是。”
“薛大哥放心,你能体谅到我们,我们又岂会同你生份了下回咱们还接着小聚一番。”贾玮达到目的,见好就收,含笑向薛蟠说道。
“好,好,这东道还是我请。”薛蟠闻言,不觉再次扫视一眼让自个弄得狼籍不堪的几案,更多了几分惭色。
“那好,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冯兄,薛大哥,告辞。”贾玮分别向俩人拱了拱手,掀开帘子出去。
冯紫英浑身秽物,稍后要更换衣裳,自不可能同他一块走。
在掀开帘子的瞬间,贾玮目光悄然向香菱一瞥,见她也正瞥向自己,俩人目光一触,都觉得对方眼中有些言语,随即,贾玮放下帘子离开了。
香菱双手绞在胸前,贾玮所做的一切,她皆看在眼里,让她觉得温暖。
在贾玮放下帘子,离开的一刻,她低下头,抿着嘴唇,将这份小小的温暖,连同贾玮这个人,一道深深地埋在了心间。
贾玮出了梨香院,经内宅回到园中。
一路上,他想着香菱的事情。
他明白他虽然尽力了,但也只能救得她这一回,往后,香菱一样少不了挨打。
但他又能如何
香菱是薛蟠的姬妾,他要打要骂,要尽情蹂躏,他管得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