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一位起了个头,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聊起来,随着话题的延伸,说到了顺王的身上。
顺王此人,贾玮也是知道的,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圣眷颇隆,圣上对自己几个儿子,包括太子在内,管束甚严,但对这位亲弟弟,倒是不大管束,因此顺王仗着权势,敛了大量财富,但贾玮并不知晓锦香院这等青楼也是顺王家的生意,此刻方才得知。
众人这边聊着,那边季谦开始灌贾玮的酒,“慎之兄,孔老他们说话,咱们也插不上嘴,干坐着无趣,来来来,咱们且喝酒便好。”
“玉真兄说得也是”贾玮微笑回应。
俩人推怀换盏,趁着席上众人聊得热闹,私下里你一杯我一盏的喝起来,季谦心中暗自冷笑,想不到贾玮如此容易入套,瞧对方的个子,哪里比得了自己,酒量当然也是差上一大截的,稍后出丑不说,今晚烟湖的赴约,恐怕也去不成了,如此想着,面容上已有些得意之色。
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咚”的一声响,孔老等人都吓了一跳,停止了交谈,视线望过去,却是季谦的酒杯掉到了桌上,里头的酒水流得四处都是,而季谦本人一看就是明显喝多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脑袋也快要撞到桌面上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处
“怎么喝成这样了,以往宴聚时可从没有过或是一时不胜酒力吧”怔了半晌,傅兴略显尴尬地道,视线在季谦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歉然地望向孔参。
他是童山诗会的负责人,带着才子们过来赴宴,季谦诗魁身份,坐在主席上,同席皆是长者,更不用说还有孔参这位大司成,如此孟浪醉酒,不但斯文扫地,并且相当失礼,说起来,此刻他心中是隐隐有些不快的,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岳阳、严如松几位童山诗会方面的来宾,见状也是暗皱眉头,觉得季谦此人有些上不了台面。
“无妨,无妨,年少贪杯也是有的交待厨房,做醒酒汤上来”孔参笑笑说道,随即向身边人吩咐了一句,他本来就因其父的缘故,对季谦略感不喜,眼下印象就更差了几分。
坐在他下首的一位中年人,视线扫过季谦,略带嘲讽,这人正是问贾玮关于唐小青下帖之事的那个,他是国子监学官,今日陪同孔立招待童山诗会一行,说起来,在按兰犯边一事上,他政见与孔参颇为一致,对季若望相当不满,并且他之前同季谦有过接触,觉得对方功利心甚重,行事也有出格之处,因此综合起来,颇多反感。
他是清楚季谦受唐小青冷遇之事的,适才已不动声色地借询问贾玮奚落了季谦一下,此刻又见季谦喝得毫无节制,令席上众人侧目,不由觉得畅快。
“慎之兄,来再喝一杯”在众人注视下,季谦又端起酒杯,向贾玮示意着,只是里头的酒水已泼洒了大半,他还浑然不觉。
“玉真兄,你醉啦,别再喝了。”贾玮微笑推开他伸过来的酒杯,视线向席上众人一转,神情无奈。
“我没醉,哪里醉了再喝”
“傅老,你们看”贾玮说着,傅兴等几位童山诗会方面的来宾,这时已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季谦,皆苦笑摇头。
一阵子后,醒酒汤端上来,季谦喝了几口,孔参便让人扶下去到客房内安歇,贾玮看着他步履不稳地离去,冷笑了一下,就算喝了醒酒汤去睡,没有两三个时辰也是醒不了的,那时宴聚早已结束,身为主要宾客的诗魁,因醉洒原因,大半时间缺席宴聚,无论如何,都是件很不自重的事,算是自作自受吧。
东城,锦香院,唐小青所居的小院落内。
一位身姿娉婷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后面站着一位俏婢,正帮着梳理秀发,“姑娘,今日真的不戴珠翠么,好歹插一支玉步摇吧,也不显得过于简素”
“婉儿,你几时也成了一个婆子了,就照我吩咐的理妆便是发髻简单些,不用点金缀翠的,见的又非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喜欢那些俗气的盛妆,若是妆扮简素的出来,好像轻慢了他们似的今日见的人不同,能写出锦瑟,想必不俗,我岂能一身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