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张家娘子,你还不晓得吧,”谢恭放下捂在脸颊上的手,冷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欠着东街杂货铺唐嫂的三十一两银子如今她为了偿还欠我的旧账,就把这笔账抵上了,这算不算你欠我银钱啊”
“”女子面色刷地一白,她确实欠着唐嫂三十一两银子,是去年分两次借的,一次是相公生病卧床,借了二十七两,另一次是相公府试前夕,借了四两银子,用做找担保人,买府试资料,以及做一身新衣裳,这两笔银钱,唐嫂只收她两分的利,也不急着让她还,到眼下将近一年,她也才还了七、八两银子,算上利息,尚欠二十八、九两。
说起来,她原打算着相公府试考了童生,找个私塾授课的营生,早上给孩童上课,下午自己用功,备考明年的道试,两不耽误,一年也有十几二十两银钱收入,加上她平日里赚的,两年内便能还上这笔钱,甚至还能攒上些碎银两,谁知从去年到现在,偏生就找不到私塾先生的营生,退而求其次,想找个账房做做,却也不可得,
如此一来,她不得不缩衣节食地先还上七八两,原本拮据的日子就更加不堪了。
对她而言,这些其实还能承受,生活如此,各人运命,也并无可抱怨的地方,但眼下唐嫂居然将这笔欠款抵给了谢恭,就完全不同了。
谢恭对她垂涎已久,有了这个由头,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
对方财大气粗,有钱有势,她一个弱女子,相公又是文弱书生,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对方的。
“怎样,张家娘子,无话可说了吧记住,如今我可是你的债主,得对我客气些,否则就算咱们是街坊,有些情份,我也理会不得,只管向你讨债”见到女子略显慌乱的样子,谢恭折扇拍在掌心,不无得意地说道。
“此事唐嫂她没跟我说过我,我不信”女子抿了抿嘴唇道,说起来,对方既然如此肆无忌惮地讲出来,还知道借款的准确数目,她其实是信了七八分的,只是尚存着些许侥幸,不愿相信而已。
“张家娘子,那借据白纸黑字的可在我手中,你若真不信,回头我就取了来,正好你相公在家,你们一块看看如何”
“不,不,我自己向唐嫂问问便是,便不劳谢大爷了。”女子一听此言,登时多了几分不安,急急忙忙地说道,不管怎样,她并不愿让相公得知此事,尤其谢恭跑到她家中,万一对她有何无礼轻薄的言语,又怎生是好
“也好,你去问问她便是。”谢恭倒也不在此事上纠缠,挥挥折扇,面带冷笑地道,“其实张家娘子,实话对你说了吧,唐嫂借你银子之事,是我吩咐的,你也不想想,以你们家的光景,唐嫂岂能借出三十一两银子给你,并且还只是二分的低息,这跟做善事也差不多了哼,若非我借银子给你,你家恐怕早得砸锅卖铁了”
女子蓦地睁大眼睛,不由愣住了,随即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去年相公生病,唐嫂异乎寻常地关心,主动表示要借钱给她找大夫,相公府试前夕,急需银钱,唐嫂还是如此,她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合情理,但也没想太多,不料事情竟是这样。
她明白得很,谢恭这般做为,自是没安什么好心,无非是打她的主意,定了定神,这时也只能道谢,“谢大爷高义,妾身这厢有礼了。”
“这就对了,张家娘子,我就喜欢你这乖巧样子。”谢恭伸过折扇,托起女子的下巴,“听说你以前是荣国府的丫鬟,果然被调教得不错只要你顺从我,与我成就好事,这笔借款咱们便一笔勾销,张家娘子,你可愿意”
“无耻”女子羞恼地拍开折扇,“谢大爷,这笔欠下的银钱,我会尽快还你,请勿要纠缠”
“好,好,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谢恭有些狼狈地收回折扇,“谢家娘子,你不是要尽快还我银钱么,我给你五日时间,过期不还,咱们衙门里见”
说罢此话,谢恭目光不善地盯了女子一眼,一拂袍袖,转身快步向巷外而去。
女子浑身发软,强撑着站住了,五日时间,二十七八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