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怔怔听着,只觉得陆大娘所言,又似荒唐,又似有些道理。
一时间,她心思有些慌乱,垂下眼帘,抠起了细白的手指头。
陆大娘见她神色,知道此话起了作用,当下笑眯眯地道,“胡家娘子,你从是从了大爷,在床上却跟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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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大爷也有抱怨床第之事,我倒是可以教你些”说着,她凑到胡娘子耳边,轻声说了一阵。
“陆大娘,此事此事奴家可做不来”胡娘子涨红了脸庞,斯斯艾艾地道。
“有何做不来的,床第之间,无非这么回事要想讨男子欢心,还不得放浪些咱们女子身上哪样东西,不是用来服侍男子的”陆大娘不以为然地笑道,“好了,起来罢,先去后院洗个澡,换身衣裳,待会儿我拿个春意儿给你瞅瞅,也涨个见识”
她这般说着,自己先起了身,往衣橱那边走去,打开橱门,捡了一件纱罗和裙子出来,这些女子衣裳是早备好的了,颜色和式样皆是孙绍祖所喜欢的,这时胡娘子也从地上站起来,因跪得时间不短,双腿有些酸麻,正用手揉着,陆大娘走过来,将纱罗和裙子递给她,胡娘子便勾着头往后院去了。
陆大娘在屋中候了一阵,胡娘子洗过澡回来,羞羞怯怯地站在她面前。
陆大娘笑道,“好一个美人儿”绕着她看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从袖中拿出一本春意儿,放到她手中,“胡家娘子,不用太拘着,且到炕床上坐着,好生瞅瞅这里头的画像,包你讨得大爷的欢心我先出去,看大爷同钱大管家的事儿谈得如何了”
胡娘子红着脸,细不可察地点点头,向炕床走去。
陆大娘笑笑,往她高挑的背影瞥了一眼,收回视线,往屋外而去,正要打开门,这时忽地想起一事,忙返身回来,唤了声,“胡家娘子”
胡娘子脚步一顿,愕然转过身来,不知陆大娘又唤她做甚么。
还在愣怔着,陆大娘已三步两步走过来,伸手将她裙子往上一掀,只低头看了一眼,面色便微沉了下来,“胡家娘子,上回不是同你说过的么,若是平日里倒是不妨,专意候着大爷时,大爷最厌裙子里头还穿着中衣儿的,你洗过澡,如何又穿上了赶紧的,自个脱下”
“奴家奴家忘了奴家这就脱了”
胡娘子忍着羞耻,嗫嚅地说道,背过身子,往裙内褪下中衣儿。
再转过身时,陆大娘已换了一副笑脸,伸手轻轻在她额上一点,“你啊,你啊,针线活儿倒做得巧,这等讨好大爷的事儿,却是笨得很,下回可要记牢了。”
胡娘子抬起眼来,慌忙应了,陆大娘又是笑了两声,便出了屋子。
书房内,孙绍祖正同府内的钱大管家交谈。
俩人一坐一立,孙绍祖生得魁梧,虽是坐着,也不比站着的钱大管家矮多少。
年纪二十来岁的他,留着一部络腮胡子,五官粗犷,虎背熊腰,显得颇为粗豪,倒是同军官的身份相得益彰,此时他说着,侧过身来,长满汗毛的毛茸茸大手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封信笺,“钱叔,这是我昨夜写的一封家书,你今日就让人带往保定,当面交给老爷太太”
如此说着,他顿了顿,钱大管家忙不迭地应道,“老奴晓得,决不会误了大爷的事儿”
孙绍祖微微一笑,“钱叔,你可知这封家书中写得是什么”
“老奴不知。”钱大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地道。
“你是咱们家的老人了,同你说说也没甚么,家书所言,是我的亲事”孙绍祖拿起家书,放到钱大管家手中,“钱叔,荣国公府的贾赦贾老爷欲将女儿许给我,这个女儿呢,倒是正房所出,不过如今这位正房夫人早已去世,贾老爷又续了弦但究竟无妨,这个女儿,名分上总是嫡长女,因此我也颇有几分心动,思虑几日,写了这封家书,问问老爷太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