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带过来。卢筱嘉被打得鼻青脸肿地拖了过来,黄金荣刚要骂娘,突然却像被谁捏住嗓门,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了。他认出了卢筱嘉。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黄金荣虽说霸道,但毕竟只是一方毛神,而那卢永祥则是手里握着兵权的一方军阀,双方实力之差,无异是天上地下。
黄老板打一个愣怔,心想,若当面赔礼,这卢筱嘉不依不饶,众目睽睽,可太栽面子了,于是装作不认识,把这件事当做误会,当下咬着牙喝了一声:“好,放你一马!”
这时,卢筱嘉满身满脸都是血,笔挺的西装被撕成碎片,他缓过气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姓黄的,走着瞧!我不叫你尝尝我少爷的厉害,算我没本事。”转过身,带着两个也被打得一瘸一拐的跟班,出了戏院,扬长而去。
卢、黄争风吃醋,以至斗殴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上海滩,人们估摸卢筱嘉不会善罢甘休,都在等待着看好戏。
卢筱嘉挨了一顿毒打,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连夜跑回杭州,去向父亲卢永祥哭诉。
到了杭州,他直奔驻军使署。卢永祥正在与郑秘书下棋,见状吃了一惊:
“筱嘉,怎么了?”
卢筱嘉放声大哭,边哭边把被大流氓黄金荣聚众殴打的事说了一遍。卢永祥一听火冒三丈:
“这个麻皮,不过是法国佬的一条狗。我儿子再不行也不到你白相人来管。我倒要看看这麻皮的能耐,你头上生了角,我也能把你踞掉!”
而此时黄金荣在等待了几天后,也没有发现卢永祥要找自己麻烦,料想此刻卢永祥正忙着对浙江用兵,也没有功夫来管到这些事情,因此一颗心便放了下来,依旧去他的共舞台捧露兰春的场子。
坐在包厢之中,看着台上的露兰春,黄金荣忍不住大声叫好。
就在这时,突然十几个便衣悄悄溜进了正厅包厢。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青年掏出手枪顶住那颗光脑袋,一声低喝:“姓黄的,幸会了。”
黄金荣睁开眼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
“是我,卢筱嘉。”西装青年冷笑一声,头一摆,吩咐便衣队动手。几个便衣上来就狠狠地给了黄金荣两个耳光,打得他头晕目眩。
随后一个便衣朝他腰间又踢了一脚,黄老板马上一捂腰,蹲了下去。
“麻皮,你的命连狗都不如,要是不相识,爷们现在就送你上西天。”说着,有人上前又狠狠地打了十几个耳光,又飞腿向他身上猛踢。
这边形势一变,剧场里立刻乱了起来。观众们四散奔逃,女客们尖声怪叫,噼哩啪啦,桌倒椅翻,人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门去。
黄金荣带的那四个保镖早已被便衣军警制服。人家手里都有手枪,他们只有两只拳头、一把匕首,若硬往上冲,岂不是以卵击石,白赔一条小命?光棍不吃眼前亏,一个个乖乖地被缚绑起来了。
卢筱嘉更不多废话,一挥手,两个便衣架起黄金荣,拖出大门,上了早在门外等着的一辆轿车。轿车载着卢筱嘉一行,在夜色和霓虹闪烁的街道上,风驰电掣般地向淞沪护军使署驶去。
黄金荣在老共舞台上被绑架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上海滩。第二日,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了此事。堂堂华捕第一号黄金荣、大名鼎鼎的黄老板,竟然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遭人绑架,不说他的徒子、徒孙们觉得脸上无光,只说那些小泼皮、小混混们,过去靠在黄金荣门下吃饭的,也将黄老板低看了三分。至此,大亨黄金荣真是丢尽了面子!
这一次的被绑票,使黄金荣在上海滩的显赫声名、一方霸主地位一落千丈。
随后,尽管黄金荣被杜月笙通过各种关系,想方设法把黄金荣用重金从卢永祥的手里赎了回来,但吃了这一次惊吓的黄金荣,却什么面子都丢了。
在家里呆了几天闭门不肯见客,直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杜月笙来了,这才勉强见了一下。
杜月笙知道黄金荣肚子里一肚皮的气,可卢永祥手里有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