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3)

有月光透过几乎要挂到屋顶的窗户穿进来,带来了一点光亮,余姝几人在黑暗中眉眼渐利,仿佛几匹压抑着凶性潜伏的母狼。

那日对余姝说话的娘子名唤月娘,剩下的两位是一对姐妹,一个唤莺歌一个唤玉安,三人的经历格外相似,都是家中落败后为求银钱将三人发卖,莺歌与玉安因是难得的姐妹花被一户专做生意的商户买回家,而月娘则身世更崎岖些,她爹娘想用她为弟弟换了读书的银钱,便将她发卖去了秦楼楚馆,打的便是让她在那里头继续给几人挣钱的主意,月娘不愿如此,勾了个时常来留宿的茶商,磨了两年让对方给自己赎了身,还借了对方的势狠狠搅了父母弟弟科举攀升的路,然后辗转跟着那茶商一路西行做生意,被人间乐给盯上掳了来。

用月娘的话来说,她觉得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真出了事只有自己能救自己,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万念俱灰,可随即又太不甘了些,不甘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度过,被人卖来卖去,仿佛一个物件,她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这一次说不准是一次转机,一次令她能有别样人生的机会。

尽管这番话更多的是绝境中的自我安慰,可余姝还是为她的想法而颇为震撼。

她并未告知几人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在火铳面前,莫说这五个大汉,便是八个十个余姝也是不怕的,可那是最后保命的东西,动静颇大,数量有限,不到关键时刻并不好暴露,四人的计划是在马车上一点一点构建的,准备先勾引喜大和葫芦额中的一个,然后四人一同上,将人扣下以做威胁,若有余力可以先威胁他让他引另一个管事进来,并在他引完后立马先诛杀再埋伏在门前趁另一人不注意一同擒下。

若只威胁了其中一个,她们很怕这葫芦额和喜大并不是那样的兄弟情深,为了利益直接舍弃另一人也犹未可知,让两人一死一伤,还活着的那个为了小命才会让剩下的三人放几人离开。

这是一个操作起来有一定难度,却找不出更好的选择的计划,可一切的前提是这五人按她们的想法行动。人的行为是最难琢磨的事,就像余姝几人无法确定人间乐的匪徒会在什么时候对她们下手一般,到了能够安定的地方,几人也不知晓对方会想先急不可耐享用这群女人还是先找个地方大快朵颐。

可现在的情况对几人来说是乐观的。

喜大和葫芦额只留了一个人看守四人,还是其中最弱势的人。

在人间乐的团队中也划分着阶级,葫芦额和喜大显然是顶层,剩下的三个小弟其中两个都更强壮,那也就只有剩下的这个是团队中最底层的人。

余姝早挣脱开了手腕上的绳索,她在黑暗中眸光轻闪,舔了舔嘴唇。

“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可以改一改。”

月娘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改?”

“姐姐,让你们拼着被那群狗日的东西占便宜的风险在这间小房子里杀人,倒不如将外头守咱们的人引进来,解决掉后直接逃走。”

莺歌蹙了蹙眉,“我们可能跑不远,说不定刚刚杀了外边的那人,葫芦额跟喜大几人就已经吃完回来了。”

“刚刚进院时我闻到香气最浓郁的地方距这个小院行车起码半刻钟,他们几人步行过去也要一刻钟,一个往返便是两刻钟,若还要真的大快朵颐一顿,没有小半个时辰是回不来的,咱们下手就要讲究个快,一刻钟内将那人引诱进来解决了再处理痕迹。”余姝认真分析道:“这是可行的事,若是这招不行,也不过恢复原本的计划,他们的下家要四个人,哪怕为了钱这几人也不可能杀了我们,甚至不能让我们伤痕累累,左不过失败了被打一顿罢了。”

“可我们跑了之后该怎么继续逃脱,这里他们可比我们熟悉。”

“谁说我们要逃脱?”余姝闻言眸光微闪,“萨芬太过危险,我们几个弱女子并不适合脱离人马独行,这群人的身份马匹车辆都还有用。我们最好解决了这个人之后,埋伏在周围,待几人四散去追查我们时,逐个击破,不要留下任何被追杀的后患。”

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