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轻蜷垂落在身侧的手,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主位上高?高?在上的男人。

对这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失望过无数次,他原以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能令他更?加失望的,可如今看着,他竟又觉得更?加陌生。

“真的是你。”

少年的声音不受控打着颤:“就因为他跟我说了几句话,你就这样去插手他人的人生?”

江泰弘轻蔑地笑了声:“插手?”

他缓缓站起身,走?向?江棋瑞:“他这样的蝼蚁,配我动手吗?”

江棋瑞错愕地看向?这个总是能一遍遍让他觉得陌生的男人。

“我只需要随口问一句,再表现出一点不悦,多的是人前赴后继地将他们驱赶出宣城。”

男人走?到江棋瑞面前,一字一顿:“他们是,你的那些个所谓朋友是,宋家?,也同样是。”

江棋瑞瞳孔骤缩。

“我分明警告过你。”

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

同幼时记忆一般,如一座巍峨高?山,压得江棋瑞无法喘息。

“你第一次这样不听话,可见我对宋家?那小子的判断没有出错,他会毁了你。”

江棋瑞只觉胃部?一阵痉挛。

天地仿佛颠倒。

一片嗡鸣声中,他又听见江泰弘开口。

“别再做让我失望的事,再有一次,就不会是仅此而?已了。”

“公司总部?已经迁去Y国?,移民手续都已经办妥,晚上收拾好?东西,明天出发?。”

江棋瑞猝然抬眸。

一瞬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

连日来隐约察觉到的不合理在这一刻串成?了明朗的一条线。

所以近两年出国?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所以前阵子整整出国?了大?半年,所以调查了他却一改往常地隐而?不发?……

窗外忽地一片大?亮。

随之一声震地的惊雷。

江棋瑞不受控浑身一颤,手脚冰冷得像是坠入冰窖。

达到目的的江泰弘迈开腿离开。

不过走?出两步,他又停下?,而?后像是随口般,出声问江棋瑞:“对了,你姐姐的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江棋瑞一瞬间停了呼吸。

后背泛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脑海中骤然浮现江和雅曾说过的话。

他是那样符合父亲对我们的要求,没有感情,聪慧过人,永不出错。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棋瑞垂眸,已经完全听不见自己声音:“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能怎么样。”

他朦朦胧胧听见江泰弘轻叹一声:“可惜了。”

而?后脚步声远去。

四周寂静得唯余大?雨磅礴砸下?的声音。

江棋瑞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卧室。

关?上门的瞬间,他浑身脱力地跪坐在地。

书包从背上滑落。

少年苍白的手拄在红木地板上,无法抑制地一阵阵干呕。

眼泪砸在地板。

一滴、两滴、三滴……

少年模糊着视线,本能地轻唤着那个能让他安心的名字:“阿玺……”

而?后仿佛求生本能般,他仓皇地转身去拿身后的书包。

浑身发?冷,抖着手,拉了好?几次才拉开书包拉链。

摸索到书包夹层,好?不容易翻找出电话卡,在要换上的瞬间,脑海中倏地响起一道声音。

江棋瑞,你要我的人生,为你止步吗?

他浑身一僵,模糊的视野一瞬间变得苍茫。

“朋友们,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