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上,瞳孔收缩到了类似于兽类的程度,整个人看上去陌生又危险。
方行舟下意识想把刀收起来,可陆见川将他的手腕握得极为用力,不允许他动弹一下。
“你、在、做、什、么?”
他一字一字,轻而严厉地问。
方行舟挪开视线,不愿与陆见川对视,沉默几秒后才开口,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声音难得虚浮:“我只是想……试一下刀有没有钝掉。”
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劣质到极点谎言。
陆见川脸色果然变得更差了一些,方行舟这段时间的连续受伤已经将他的理智弄得岌岌可危,一些糟糕的情绪正在蠢蠢欲动,在彻底爆发的边缘不停徘徊。
他努力吸气,告诫自己冷静一点,指腹却忍不住越发用力,死死压着那根跳动的腕动脉,声音几乎是从喉咙和牙齿间挤出来的:“你是医生,行舟,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是动脉,一旦把它割破,人类脆弱的身体会在极短时间内因为失血过多而走向死亡……你是想让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还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殉情?嗯?”
方行舟被抓了现行,无可解释,只能将另一只手覆在陆见川手背,低声安抚道:“我很抱歉,小鹿。我做过很多台手术,知道分寸,只会浅浅割破一点,及时止血的话……”
“分寸?你明知道这很危险,明知道!”陆见川一下提高音量,气得声音发抖,终于有机会将话彻底说开:“我不喜欢血液,也不需要被血液喂养,肚子里的孩子同样有的是获取养分的办法,到底为什么总是要伤害自己?已经,已经……”
已经发生了四次,而且选择的地方一次比一次危险,是想要将他彻底逼疯吗?
方行舟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