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热度冲到头顶,他感到自己发烧了,却只有大脑是热的,四肢冷得像泡在冰窖里,和他在衣服口袋里发现那张写了提醒的诊断单时一样。

现实和记忆开始重叠,第一次来陆家参加家宴时的模糊细节迅速被填充,但却是破碎不堪、真假难辨的细节,大脑正和看不见的病毒做激烈搏斗,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让他死死抓住了椅子。

他的目光缓慢地从所有陆家人脸上划过。

陆母用力按住胸口,连连吸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喃喃道:“我的小祖宗……你别吓唬我,这才过去了几个月,我……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啊。”

陆和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蹭地站起来,满脸怒火,盯着陆和音:“是谁?你上次谈的那个外国人?还是新换的这个?他人呢,今天怎么没有一起跟着上门?”

陆父脸上也有明显的怒气,和……陆见川公布怀孕消息时反应截然不同……方行心中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明明他早就不记得那天的家宴说了些什么。

头痛愈演愈烈。

他缓缓移动视线,在所有人都看着陆和音的时候,看向了陆见川。

陆见川只是微微笑着,似乎不能理解家人们的愤怒,道:“这不是好消息吗?我看和音很期待这个孩子。”

陆和景立刻把枪口转到他身上:“你先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