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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两人不等天亮便离开了客栈。

谢杳困倦难挡,山鹤只好扶着他,小心地下楼。他眼睫低垂,模样很乖,没睡醒的猫儿一样,像雪狸,雪狸半困半醒时很黏人,也乖。

谢霭玉看得心痒,小钩子钩着他的心往下坠,趁着谢杳迷蒙不清,将山鹤取而代之,扶着谢杳上了马车。

他困得不行,靠着软垫滑倒,睁不开眼,哼哼几声。谢霭玉的指腹在他的脸颊上流连片刻,很快便挨上了他觊觎许久的唇珠上。

小小的肉珠,谢杳每次笑时都显露出来。

他揉了几下,低笑,“好软。”

谢杳皱起了眉,翻了个身。

谢霭玉见好就收,转身下了马车,乜了一眼山鹤,淡淡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知道吧。”

山鹤抖了一下,声音颤巍巍地答道:“是、是……”

谢霭玉对他这回答算是满意,微微颔首,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追云在后边跟着,心都快跳出来了,忙停下脚步,揉了把弟弟的脸,将他送上马车,自己则又转头跟上了谢霭玉。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直至太阳东升,他们才到了京城大门。

守卫依次看过牌子,便让他们进去了。

山鹤怕得很,在马车上与谢杳说话都沾了些畏缩,谢杳几乎是立刻便猜到了谢霭玉身上这人兴许是趁他迷蒙不清时同山鹤说了些什么,亦或是他恐吓了山鹤,这才把山鹤吓成这样。

谢杳不知说什么,只是抱着山鹤,轻抚着他的背。

山鹤声音颤颤的,“杳哥。”

“不怕,”谢杳道,“他吓唬你的,不敢对你怎么样。”

山鹤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京城繁华,街边摊贩数不胜数,平日里便有许多人来闲逛,此刻马车行驶得很慢,谢霭玉便掀开帘子,朝外望了一眼。

原是赶上了集市,难怪马车走得这样慢。

谢杳也恰好在这时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仿佛被什么给刺到了似的,慌忙收回目光,帘子也撂下了,像是只偷吃松子叫人发现的小松鼠,松子都来不及捡走便逃了。

谢霭玉挑眉轻笑,也回到车内。

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他思虑一阵,叫车夫将马车停下,递给追云一串铜钱,吩咐他下车去买糖葫芦,送给谢杳去。追云应了,赶忙接过来,下车去买糖葫芦。

糖衣透亮,显得山楂红彤彤,追云拿着糖葫芦,上了谢杳的马车,将糖葫芦给了谢杳。

山鹤见了他,瘪瘪嘴,向哥哥讨了个抱。

追云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忙塞到他的手里,哄道:“我自己出钱给你买了一串呢,别哭了,大少爷就那样……我看到你被他训,心都要扑腾出来了……”

两个小人儿有说不完的话,追云噘起嘴巴来,都能挂起个小油瓶了,他嘟嘟囔囔说了好些话。

看起来没心眼儿的追云实则聪明得很,他很会趋利避害,但弟弟不会,便借此与他说了好些东西,才又着急忙慌地回了谢霭玉身边。

谢杳笑道:“追云很聪明呢,你说是不是?”

山鹤吃着糖葫芦,低眉垂目,也不说话。

谢杳便揉揉他的头发,不再逗他。

*

正午时,一行人赶到太学。

山鹤先一步下车,扶着谢杳下来,跟在他身边。

谢杳穿着青色的袍子,外边罩着层薄纱衣,身边的山鹤与他是同色的衣裳,没罩纱衣,站在他身旁,好似一个小谢杳。

谢霭玉同追云比他们两人下来的要早些,此刻正与侍者说着话。

谢霭玉仍旧是那谦和的模样,与侍者说话都是那样的温柔,他见谢杳来了,便招呼他快些过来,谢杳只得过去,却也没同他说一句话。

侍者将他们领去太学内,学堂之中已聚集了十几位学生,个个都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