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队长在旁边站着,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外面一串黑色奥迪驶入沈家,是时任内务部长的保守党内二号人物程显来访。

李承希强压怒意,说:“你可以不见。沈佳城,你父亲刚刚在全国人面前被……就这么一天,你可以不见。”

沈佳城把酒柜拉开,大手一挥:“让程部长进来吧。”群70946373零

程显进来第一句话让他节哀顺变。随后,他竟然说:“听说你有一瓶29的弗朗科黑比诺……”

他前脚离开观山,门关起来,李承希就听见玻璃碎裂声。

秦臻做完笔录,联系完军队的人帮忙搜查枪手踪迹,又和统战部通过电话。军部的人对这则消息感到意外,刺杀政客的确很不符合喀蒂斯的行事手法可无论如何,边境要看严,以防功亏一篑。

先前走时,他把身上的正装衬衫换给了沈佳城,只能从一位幕僚身上扒下来一件破衬衫套上出门。等他再回到观山沈居,已经是凌晨五点,观山的警卫已经增加到原来的五倍,特警得不到沈佳城的指示,只能自己布署人员。不认识他的警卫兵竟在门口把他拦了下来。

在外奔波一天,秦臻脾气也要爆了,扯下军徽往他眼前怼:“看好了!你再拦我一下试试。”

金色的太阳和麦穗之下,是展翅翱翔于大海之上的雄鹰。

最后,还是特警队长把他放进来的。二楼的走廊人满为患,见他来了,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送程显的团队来了又去,也都听见了沈佳城在屋里摔碎酒杯。谁都想进去,谁都不敢进去。

秦臻不记得这间走廊竟有这样窄。如摩西分海,他一路走过了无声哭泣的沈燕辉的幕僚、垂首站着的家庭医生、大气不敢出的罗毅等人、紧张兮兮改稿的谭未明,最后,才是书房门口挺胸抬头的李承希。

她委婉地开口:“秦队,我觉得要不还是……”

秦臻毫无顾忌,一把就把木门推开,又在身后关得严严实实。

书房的卫生间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地面上全都是碎玻璃。沈佳城的双手都是血,正对着洗手池干呕。

他根本就没吃晚饭,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两只手掌把洗手池和马桶都按得血迹斑驳。他打开水龙头,血混着水四处飞溅。

GRI曾经对他们做过心理特殊训练,通过VR手段将受训的青年暴露于非常恶心血腥且有冲击力的场景之中,让他们在限定时间内做出一系列高难度指令,测试他们在重压下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反应速度。

可即使目睹沈燕辉被一枪毙命,看着他胸前汩汩流血,那画面的冲击力也不及眼前。

他的心跳得很乱。秦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口叫他:“沈佳城。”

水声停了,那个人抬起头。

没有眼泪,但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沈佳城整个人都杀气腾腾的。

“过来。”

秦臻站在门口,把唯一的光源挡住,高大威严,像一尊塑像,又像塑像的阴影。

于是,沈佳城有史以来第一次,像他手底下的士兵一样服从。

他撑着洗手池抬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过去。

秦臻抬起手

沈佳城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他们白天的肢体接触实在过于凶残,面前这人到现在都全副武装,他不想再起一场冲突。

可那只手弯起来,揽住自己的肩膀,拥抱。

让他感觉到疼痛的,力道十足的拥抱。

秦臻竟然抱了他。沈佳城几乎不敢相信,也伸出手紧紧勒住了他肩膀。

“嘶……”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佳城的肋骨开始疼。对面的人这才放开手,又一扣一扣解开自己的衬衫。

沈佳城话一出口,声音也有点抖:“秦臻,你要走吗。”

秦臻的手仍按在他胸口。沈佳城右侧胸口已经出现了淤痕,定是早些时候被自己的膝盖压的。用了多大力气自己是清楚的,他低下头,正一根一根地摸那个区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