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便带着她的丫鬟,跑到一边去晒太阳,似乎此间的事情已经与她无关。事实上,安义军援军若是能退去,问题并没有被解决,核心又回到原点,即面前的李环五百安义军,要怎么对付他们,还是得李从璟来伤脑筋。
当日午后,李从璟升帐聚将,召开军事会议,来研讨此事。
李绍城想了想,沉吟道:“这一日来末将观察安义军已久,从安义军军貌军械来看,其战力着实不差。但我等要对付他们,却也是稳操胜券,毕竟我们人多,而且兵种上也占些便宜。”
“但攻打安义军,这件事却是做不得的。”莫离道。
李从璟点点头,然后问李荣,“潞州方向,斥候报回的最新消息如何?”
李荣道:“往潞州的斥候,按照将军的部属,末将已经远放探子到三十里的位置。而且三十里之外,视野开阔,可看到十里之外的道路。也就是说,一旦潞州安义军前来,在四十里之外,就会被我们发现。”
李从璟问道:“那李环派出去的斥候呢?”
“这小子倒是也狠,原本他们除却派人往回联系援军,斥候只不过外放了十里,见我们如此,也将斥候放到了三十里之外。”李荣道,语气中有些愤愤然,“因为将军有令,所以斥候都的人并没有向对方发难,不过双方现在就像是拿刀争道,危险得很。”
“派去潞州城的斥候可有传回消息?”李从璟不仅让李荣远放斥候,还让他派人想办法避过安义军的探子,直接去潞州,打探安义军援军的第一手信息。
当时李荣对李从璟的这个命令很惊讶,但他也素来知道,李从璟无比重视信息的掌握,因此并没有提出异议。现在听李从璟问起,李荣道:“还没有。”
就在这时,有斥候回营,正是到潞州的探子,他带回了最新的消息:“潞州安义军派遣援军两个指挥,尽皆马军,正往梁子山赶来。这些马军昼夜兼程,采用急行军的方式,预计今晚寅时左右将会到达梁子山。”
安义军承自昭义军,昭义军是老牌方镇军,是以有一千多马军,并不足为奇。
“现在是申时两刻,距离寅时只有不到六个时辰了!”张小午看清楚时间之后,提醒道。
四个时辰之后,安义军援军便有可能到达,卫行明虽然说得胸有成竹,但李从璟安能将全军安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并不熟识之人。若是寅时安义军果真到达,姑且不说整编梁子山,估计百战军自个儿都要被安义军整编。且对方又都是骑兵,百战军就是要退,恐怕都不太好退。
说到底,李从璟不会主动进攻安义军,但安义军却不一定不会主动进攻百战军。
“大哥,眼下该当如何?”李绍城急切问道。
面对李绍城的问题,李从璟并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半晌,道:“如今你我得到安义军援军寅时会到的消息,那么李环,定然是也得到了。”
“李环得知大军将至,必定稳如泰山,同时加强军营防备,以防出什么意外。”莫离接过李从璟的话茬,显得极为顺溜,他说话的神态,近乎是老神在在,那把折扇又轻轻摇动起来,“我马军虽多,但强在冲阵,若是李环固守,怕是难以得手。”
李从璟看了莫离一眼,道:“而一旦我军进攻受挫,安义军援军到了,腹背受敌,此番不仅招安不得,反而白白折损兵马。”
“所以我们不能强攻李环。”莫离下结论道。
说到这,李从璟竟然微微一笑,他道:“李环有所持,所以稳如泰山,但若是我们打破他所持的东西,他必然举止慌乱。”
“比如说,杀尽他的斥候。”莫离看向李从璟,手中的折扇摇晃得更加起劲,那一方河山的水墨画,仿佛更加生动起来,“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人总是免不了慌乱的,即便是只慌乱一阵,也就够了。”
李从璟放在将按上的手,轻轻敲打桌面,不急不缓道:“李环发现斥候被杀,自然能猜到是我做的,必定恼怒,说不定还会来营前骂我。但却不敢主动进攻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