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荣神思一动,震惊道:“先生的意思是说,这回北境兴兵,根本就不是陛下临时起意,而是他与兄长……早就有的主意?”
“难道李从璟真的不怕死,孤身北上找契丹的麻烦不说,敢只带着一个卢龙军,就去契丹国内胡作非为?皇帝陛下难道真的不体恤秦王殿下,没有布局没有后手,就敢让他以身犯险,去耶律倍、耶律德光、述律平与契丹数十万大军面前搅弄风云?”边镐面如湖水,“殿下更要知道,这样的战争,打输了固然理所应当,但若打赢了,便是足以流传千古的经典战役!”
“这……”李从荣再也说不出话来。
边镐脑袋有些疼,这些事他现在说的再清楚,也不过是马后炮罢了,先前根本就没有想到,所以这时候说出这些话来不仅半分成就感都没有,反而很是沮丧。
见李从荣无话可说,边镐又是一阵无力,“难道殿下就没发现,此番陛下调集北境大军,却唯独没有提及大同军?”
李从荣闭上了嘴。
话至此处,边镐索性便再无保留,“殿下还记得,王师刚定两川,西川动乱,而后帝国面对的两难之局吗?”
李从荣惊道:“先生是说,契丹西征,杨吴伐楚?”
边镐站起身,理了理衣袍,“现在,大唐已经展现出了他的应对之策。”他露出一个难言的笑容,“完美的解决方案。”
……
此时此刻,边镐固然有些自责神伤,觉得自个儿辜负了徐知诰的信任,但这些消极情绪也不过是一闪即逝,他很容易就重新振奋起来,准备以十二分的精力,好好面对接下来的局势。
而对演武院的探究,无疑是这其中的重中之重。关于如何突破演武院那壁垒森严的防线,经过许久谋划,边镐已经胸有成竹。
但此时边镐还不知道的是,一个白袍如雪的身影,已经摇着那张绘有一方河山的折扇,站在了洛阳城门前。
阴沉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转晴,一缕阳光从云中洒下来,正好落在白袍书生的肩上,他透过城门甬道看见城中车水马龙,笑容比阳光还要和煦:“洛阳,我又回来了。”
高深莫测,潇洒至极。
然而他话刚说完,突然脸色一阵扭曲,接着便哎哟一声弯下身,抱着自己的大腿又跳又叫,“哎哟,抽筋了,快来扶我一把……妈的路上赶太急了……”
……
草原上虽也有群山辽阔、山势起伏之地,但多数地方还是一马平川、一望无垠,尤其是在有河流的地方,夕阳落在河流尽头,便能看到金色河流自金日流出的绝美景象。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这条河真像是日头撒的一泡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