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忽然之间,他一拍大腿,“既然陈兄相邀,我怎好拒绝?”
陈陶愣住,他原本只是随口一劝,对查文徽会答应并不抱希望,此时查文徽断然应诺,让他大感意外,“查兄如今正得用,缘何肯舍弃到手的官职,随我去洛阳?”
“左右不过是个客卿,有何值得留恋之处?”查文徽嘿然笑道,“再者,吴国若是都没了,我还要这吴国官职何用?”
“查兄高见!既是如此,你我同行!”
“既要远行,便不能迟疑。”
“明日就走!”
“正合我意。”
……
扬州江渚之上,史虚白与韩熙载迎风而立。
不时有小舟驶来,舟上之人,正是意欲前往洛阳的查文徽与陈陶。
查文徽与史虚白、韩熙载相识,乍然见到,不免停舟下船一见。
昔日,三人同在金陵大丞相府,如今,又一同站在江北。
等查文徽和陈陶离去,史虚白望着江面喟叹道:“查文徽,歙州人,不曾想,现今也北行中原了。”
歙州,位在浙江之畔。
“这是旬月间见到的第几批北行的士子了?第八批还是第九批?”韩熙载露出追忆之色。
“第九批。”史虚白感慨道,蓦地,他的眼神变得悠远,对着浩浩大江,吐字如诉,“自古以来,唯知有衣冠南渡,不闻有士子北奔,今见矣!”
韩熙载闻言先是微怔,旋即肃然点头,接着又不禁笑道:“江南士子都在北奔洛阳,史兄可愿‘从善如流’?”
他如今已是江北行营的录事参军,而史虚白见了李从璟一面后,虽然对李从璟十分心折,也受到李从璟的邀请,但因为在徐知诰那里有过不好的经历,有些心灰意冷,仍是不愿再出仕,想要隐遁山林,故而韩熙载此问,实则是在劝他。
史虚白默然良久,显然在深思熟虑,临了双眸逐渐明亮,忽而间意气风发,大笑道:“虚白本是愚陋之人,但眼下情景,分明是人尽皆知洛阳有好风光,既是如此,我岂可冥顽不灵?”
韩熙载闻言,亦是大笑,畅怀不已。
第848章 天下漕运正当通,中央集权何时强一
“楚地十州,大体成东西对称分布,有分列两班朝见洞庭湖之象。”
扬州城外的运河上,停靠着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当中一艘楼船上,李从璟与莫离摆案坐于甲板,前者跟后者说起楚地形势。
“楚地十州,东、北地势较为平坦,重要的州县也大多分布于此,包括岳州、长沙、衡州。殿前军已经鄂州,要定楚地并不难,东取长沙,便能威胁南北,隔绝江南西道与湖南,中取益阳,便控制了楚地腹心。难的是尽灭楚地十万贼兵。”
临别之际,案桌上摆的不是茶,而是酒,李从璟与莫离对饮一杯。
淮南,淮水之南也,吴国如今已经不能称为淮南,但又远不够格称为江南,李从璟放下酒杯,接着道:“淮南兵马,金陵守卒加上从常州回守的战兵,不过三万之众,余者差几尽在楚地——包括各镇的兵马,此番若能将楚地贼兵尽灭,则淮南几乎成为一具没有骨架的躯体,至少两年内不能重整旗鼓,而这两年的时间,足够楚地王师顺江东下,直取金陵。”
李从璟看向运河水面,“昔年,晋王父子与朱温父子争霸中原,彼处连年金戈、烽火不息,淮南自杨行密初定后,徐温韬光养晦多年,积蓄颇厚,若是中原再乱上十年,淮南的确有北上之力。不过江淮一战,淮南数度遣兵北上,损兵折将,精卒骁勇为之一空,兼又耗费钱粮,多年积蓄已经毁于一旦,如今不足为虑了。”
运河上有许多船只来来往往,不乏商贾,李从璟到扬州后重建江淮漕运,调集船只委派官吏,也使得运河之上有愈发繁忙之势,“淮南到底是一隅之地,论及国力,何能与我大唐相比,新政推行到如今,大唐已经不惧战争损耗。如今更得江淮,依照我跟冯道的推算,江淮漕运今年也有四十万石米粮可供北运,三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