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节(3 / 4)

变成了一座空城。

过了许久没听到城头的交战声,一些胆大的百姓走出房门,又站到庭院、街巷中眺望,有胆子大的,更是搭着梯子爬上屋顶,使劲儿观察城头的动静。然而除了如临大敌的岭南将士,他们注定了甚么都看不到。

不时,有岭南军将士在大街上奔过,脚步声隆隆,震得人心更显慌乱。

再后,城外传来喊杀声与激战声,声音渐大渐密。这时候百姓们都知道两军在交战了,许多人又连忙跑回宅院去,跟家人聚在一起愁眉苦脸、不安垂泪。

有那些地痞流氓,则是趁机到处滋事,爱财的抢钱,有仇的报怨。

终于,唐军开始攻打番禹城。

激烈的交战声,清晰的传到了宫中。

宫女们都聚在一起哭哭啼啼,谢宜清独在站在窗前,面对深深庭院。她的目光落在萧萧落木上,有浓烈的哀伤,却出奇的没有太多惊慌。

风卷帷幄,也卷动衣袂。书案上的宣纸哗哗作响,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凝固了。诸番事物都是谢宜清的背景,而她始终像是置身事外,孑然而立。

这日夜,谢宜清没有合眼,除却静立窗前,便是在书案上写字。

对于生活平静如水,也如一潭死水的谢宜清而言,面前的一切事物都没甚么值得留恋的,她不曾得到生活的善待,便也无所谓失去生活本身。

生命或许有多种色彩,但对每个人而言,生命其实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她拥有的颜色。

翌日天黑,谢宜清终于接到消息,午后,刘龑在城头竖起降旗,带领岭南文武官员,降了唐军,降了大唐。

对谢宜清而言,死水般的生活终于有了波折,有了变化。

这曾是她无数次暗暗期待的。

但是当变化真的发生了,却不是如谢宜清所愿。

它比原本的样子,还要让人痛苦。

许多日后,成为俘虏的谢宜清,在唐军营地中再度见到了刘龑,彼时她和宫里的众多嫔妃在一起。刘龑依旧没有多看她一样,就像以往那样。哪怕如今山河倾覆,家国异姓,都没能让这一点改变。

谢宜清还在唐军营地中,看到了失魂落魄的王延钧、毫无颜色的陈金凤,与好似时刻都在瑟瑟发抖的李春燕。

又许多日后,谢宜清和她所见过的那些人,一起在唐军甲士的“护送”中,离开番禹,登上了唐军水师的船舰,向北行驶。谢宜清没有能跟刘龑呆在一条船上,后宫里所有的嫔妃美人,都没有能跟刘龑呆在一条船上。

她们已经不属于刘龑。从番禹被唐军占据的那一刻开始,岭南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刘龑,甚至跟他都没了关系。

定鼎元年的冬天,谢宜清来到神都洛阳。

接下来会遭遇甚么,她知道,也不知道。

第884章 昔曾浴血三十载,而今我为唐皇帝十九

李从璟得到岭南平定的军报后,把莫离和冯道都叫到了崇文殿,对他二人道:“闽地、岭南平定的很快,符合我等当初的最好预期。盛唐疆域三百余州,南部如今就剩下安南安南都护府,交趾一地,还有藩镇割据。”

“自刘氏盘踞岭南,安南军民被迫与中原隔绝,不复能朝见天颜,更兼饱受藩镇之苦,可谓是民不聊生。如今,我大唐国势日昌,大江南北重归太平,安南民心岂不思归?朕意,即令郭威发侍卫亲军一部南下,于年内进占螺城交州,倘若有不臣之贼,悉数灭之!”

“至于南诏大理……初,韦皋在西川,开清溪道以通群蛮,选群蛮子弟聚之成都,教以书、礼,学成则去,以其他子弟继之,如是五十年,群蛮子弟学于成都者数千,而边境亦安宁五十年……如是观之,群蛮并非不可教化。而南诏既然受我大唐王化多年,便是我大唐子民,岂能不知忠君报国之道?既知忠君报国,官当至洛阳朝见于朕,以述其职,民当迎王师入境,以保地方安宁。”

“令郭威,亲带侍卫亲军入南诏,倘若路遇贼人阻道,城有奸佞挟民,当谨记王师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