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这酒肆并不大,也不豪华,却有个霸气的名字——圣饮居。
名字倒无所谓,只是那字,有些不一般啊。
“看出来了?”安子介也抬头看了一眼那牌匾,“是刘梦得醉后写下的。”
“那个时候,梦得也才二十来岁。那对小夫妻刚刚开了这酒肆,用一壶酒请我们为他起个名字,他便挥毫写下了这三个字。”
说完,安子介走入酒肆,此时酒肆内掌柜正在和一人争吵着什么,安子介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角落的一个空桌旁坐了下来。
陈洛也没在意,跟着安子介坐在了他对面。
此时掌柜无暇招待,倒是从柜台中跑出一个不到柜台高的小闺女,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挤出一副笑容,跑到陈洛的面前:“老爷爷,大哥哥,你们要喝什么酒?”
“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听他的爷爷说,圣人也来过我家喝酒呢。”
“哼,骗傻子呢!”似乎听到了小姑娘的话,那与掌柜争论的人也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
小闺女都起嘴,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着陈洛和安子介:“他……他乱说的。”
陈洛笑了笑,望向安子介:“前辈有什么喜好吗?”
安子介看着小闺女,说道:“闺女,给我们来一壶烧春江吧。”
“嗯!”小闺女连忙点了点头,转身跑开。
望着小闺女的背影,安子介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顿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他们周围形成,话语不会传出去。
“年少时,老朽入京求学,这家酒肆的酒是最便宜的,所以每逢学院大休,都会和同窗来此一醉方休。”
“那个时候,白乐天最崇拜李青莲,却没有他的酒量,往往是倒得最快的。柳河东喝醉就喜欢和人扳手腕,塌了好几方桌子;刘梦得酒量不错,就是一喝就上头,想要去北方从军,拦都拦不住,有一次气得韩昌黎动手打他……”
“还有那元微之,也不知怎么的,每次饮酒,必有红袖书院的女伴相随,真是羡煞我等。”
这是小闺女端着酒壶和酒杯跑来,放在了桌子上。
安子介朝陈洛示意了一下,陈洛连忙拿起酒壶,倒上了两杯。
安子介拿起酒杯,品了一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一口酒,也不知道他们传了几代人。”
“但是人族在前辈们的护佑下,越发昌盛了。”陈洛轻笑了一声,“我们翻阅的历史,都是前辈们奋发的青春……”
“哈哈哈哈……”安子介开怀一笑,“难怪那些老友都喜爱你,此句当浮一大白!”
那安子介一口饮近杯中酒,陈洛再次为安子介满上。
安子介望着陈洛:“是不是觉得老朽在倚老卖老?”
陈洛摇了摇头,笑道:“前辈触景生情,回忆少年事。晚辈有幸聆听,得知一些史书上没有的记载,荣幸之至。”
安子介再次喝尽杯中酒,这一次自己拿过酒壶,将酒杯满上,澹澹道:“望月的事,老朽与你说声抱歉。”
“他不会伤你,也不敢伤你;不仅他,几乎所有的半圣都不会对你出手。”
“他只是……有些着急。”
陈洛面色不变,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安子介轻轻叹了一口气:“桉子的详情,能再与老朽说一说吗?”
陈洛点点头,从唐安世之死开始,将自己所有的调查过程都和安子介细细说了一遍,安子介只是安静地听着,不时喝两口烧春江。
“事情就是这样了。”陈洛说道,“六扇门正在对比安松仁的正气与犯罪现场的正气;安晴的衣物与其他证物也在和安如岩的血脉做比对。”
“包括其他安家可能知情者的讯问也在进行。”
“不出意外,明日开堂前就有结果了。”
安子介放下酒杯,轻轻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
片刻,安子介说道:“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