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约嘴上应着?,心中却叹息不已。她纵然有这个想法,却也明白小皇帝定是不会听的。她不明白高瑛为?何在她身上如此执拗,不明白高瑛为?何非她不可。
喜欢上她这种?人......太累了不是么?她身为?皇帝,本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高瑛眸子阴沉,又转瞬变为?调笑,“只要贞卿怀上朕的孩子,不就好了么?”
她的桃花眼依旧惑人,可身体上的衰弱叫她再不见之前的意气风发?。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换作是两年前,萧约听了高瑛的这番浑话,怕是会又羞又恼,还会拿着?礼义廉耻同?她好好掰扯一番。可如今听到这话,萧约只觉着?心酸。
高瑛已经许久没有开过这般玩笑,面上更是很少带出笑来?。
“哼,并?非胡话。”高瑛将萧约扯到身边坐下,疲惫地靠在枕上,“我?听闻,清河王在外养的一个歌伎,有了身孕。估计是想着?等孩子生下来?,挂在王妃名下吧。”
“我?在想,这孩子,也不是不能‘挂’在你名下。去母留子,移花接木。”这话忒残忍,萧约赫然瞪大了双眼,“陛下!陛下怎能”
“那贞卿想如何?”高瑛叹口气,“留下那个歌伎,好让她假以时日对?孩子的耳中吹耳旁风,告诉他他的生父生母另有其人?还是选一个别的孩子过继?朕和清河王可都还没死呢!”
高瑛说完便?只觉得一阵心悸,脑内又开始混沌了起来?,“贞卿以为?那歌伎在清河王家?就能活?她的身份太低了,清河王的孩子是高家?人,她却永远不会成为?高家?人。”
“她的孩子在清河王家?,连清河王的家?业都不能继承,搞不好只不过给点财货打发?了便?是。”高瑛目光幽幽,“朕给他的,可是皇位,是江山!”
这的确残忍,可这也是事实。那个歌伎或许会是老实人,安稳本分地守好秘密,可一旦高瑛崩殂,来?日她的孩子荣登大宝,谁又能保证她不想贪图那不该属于她的太后之位?
那个孩子又会不会因高瑛和萧约的隐瞒,记恨在心,来?日仗着?自己九五之尊,便?将刀锋指向萧约?
高瑛不敢赌,更不能赌。萧约在梁宫时,或许被?萧泽等人保护的很好,皇后和太子也素来?宽仁,以致她较旁人多了仁善。
可高瑛不一样,她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到现在都想对?着?宗祠内几位叔叔的排位哈哈大笑,互相斗成了乌鸡眼,却让她这个先太子遗孤捡了便?宜。
“反正朕是要下阿鼻地狱的,从阿娘薨逝的那一刻开始,朕就已经背负了累累血债。”高瑛见萧约嘴唇泛白,以为?是吓着?她了,试图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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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瑛怔怔地看着?萧约躲开的手,自嘲地笑笑,“朕不怕下地狱,朕只怕江山不稳,权力更迭。贞卿若是害怕自己沾染上无辜的血,大可离朕远一些。只是这样也救不了那些人。孩子照样会出生,就当朕醉酒临幸了一位宫女,但将萧昭仪记作孩子阿娘,也是一样的。”
“......陛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相识这么久以来?,高瑛头一次见萧约出离地愤怒了,“陛下如此行事,寒的不止是那些为?陛下做事的人的心!陛下当真要将自己推向人毒不堪亲的地步吗?”
“人毒不堪亲?萧约......连你也要如此说我?吗?”高瑛怒极反笑,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望着?萧约,“朕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你?朕这么些年,可有半分薄待过你?”
自是没有。
萧约咬紧牙关?,没有说出口,依旧倔强地看着?高瑛。“如若陛下为?妾身做到这种?境地,妾身良心不安,怕是会被?那歌伎冤魂索命,日日不得安生。”
殿内一时间彻底安静了下来?,萧约眼角噙泪,不看高瑛。她低着?头,身着?皇袍,颓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