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净远听他都开始说胡话了，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的手往田边走去。

唐愿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何净远的大手包裹住了他的手，亲密无间，小声说：“处对象了才能拉手，只能和对象拉手……”

何净远心里着急，没听清他说什么，拉着他快步走到路上，看他走得慢，背起他往村头跑去。

记录员看到这一幕，对田里的王毅中喊道：“王毅中！有知青晕倒了！何净远背着往卫生所的方向去了！”

王毅中下意识地看向唐愿干活的田地，人果然不见了，他跑到路上说：“我去看看！”

唐愿灼热的呼吸扑到了何净远的脖颈上，“净远哥，你又背我了……”

“嗯。”何净远稳当地背着他，背他三次，一直是双臂卡着他的膝窝，不会碰到他的屁股，和王毅中背他的方式一样。

“净远哥，我不想干活……身体难受……”

“你发烧了，不用干活。”

“可是我不干活，会有人不高兴……”

“别管他们。”

“净远哥……”

“嗯。”何净远看到卫生所的红字招牌了。

唐愿凑到他耳边说：“净远哥，你对我太好了……你背着我跑这么远，腿会不会疼？”

热气像是往耳朵里钻，何净远忍不住偏了一下头，语气平淡：“不会。”

唐愿却斩钉截铁地说：“会！”

何净远背着他跑进了卫生所，把他放到病床上。

“他又发烧了？”徐墨清看到何净远点头，立刻走进了药水间。

何净远站在床边，唐愿躺在病床上看着他，虚弱地说：“对不起……”

“别说话了。”何净远随手拉一个凳子过来坐下。

唐愿眨了眨眼睛，有点委屈地抿唇。

王毅中跑进了卫生所，看到病床上睁着眼睛的唐愿，悬着的心放下了，喘着粗气走过去说：“幸好没晕，吓得我一身冷汗。”

“没晕……”唐愿回道。

何净远看了看唐愿，对王毅中说：“也差不多了。”

“没有，我不会晕……”唐愿和他犟嘴。

徐墨清拿着针筒走出药水间，他要先给唐愿打个退烧针，再挂药水输液，叫何净远和王毅中走开，要脱唐愿的裤子打针了。

唐愿最怕针筒注射了，针筒注射比输液埋针疼，他抓着裤腰，可怜地看着徐墨清，“徐医生，不打退烧针可以吗？”

“不行。”徐墨清无情地拒绝了，“你和上次一样发烧严重，退烧针见效快。”

上次是昏迷的时候打的退烧针，打针的位置还有点疼呢，唐愿现在脑袋不清醒，要是清醒他不会闹，“我不想打！徐医生！我不打！”

“十几岁的人了，还害怕针筒注射，我打针不疼的，听话！”徐墨清手劲大，拽开他的手拉下他的裤子。

唐愿大喊：“净远哥！救我！”

何净远和王毅中站在矮药柜前方，背对着病床，听到唐愿叫他，回过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半白花花的屁股，立即转头。

王毅中听到唐愿的喊声也往后瞄了一眼，同样立即转头。

退烧针打完了，唐愿趴在床上，一只手按着压住针眼的棉球，眼含泪水。

徐墨清拉过被子盖上他的屁股，对站在矮药柜前的两人说：“可以转身了。”

王毅中走到床边看着唐愿，故意笑道：“至于吗？打个针而已。”

唐愿不想理他，屁股好疼。

何净远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徐墨清说：“行了，你们别守着了，去干活吧。”

“好。”王毅中对唐愿说：“打完针回去歇着吧，再给你批一天假。”他知道唐愿干活努力，不想生病，但生不生病没人能控制。

唐愿闷闷地说：“好，你走吧。”

王毅中走了，唐愿偏头看向何净远，“净远哥，你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