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是副职,后来又升任了总经理。再后来,那个一把手退休了,她的职位也就没再动过,一直到现在。
至此,故事似乎已经讲完。
谭畅顿了顿又开口,对余白和唐宁两个人道:“你们去跟我儿子说,我做了错事,恐怕很久不能去看他。”
“所以,这就是你相信李洪庆会替你照顾孩子的理由?”余白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谭畅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天真如斯。
她问谭畅:“他们多久见面一次?或者换句话说,这十二年里总共见过几次?”
谭畅苦笑不答。
“还有,”余白继续说下去,有些激动,“你知道李洪庆被捕的时候,他公司的财务,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就住在他家里吗?”
“我知道。”谭畅点头,回答在余白的意料之中,这种事检察官肯定早就说过了,但此刻谭畅脸上的泰然还是叫她有些意外。
“所以,你真的觉得他出狱之后会去找你儿子吗?”余白又问。
她发觉自己很难理解其中的心态。因为哪怕是在李洪庆离异之后,谭畅也没有跟他结婚。孩子生下来不姓李,甚至也没有跟她姓谭,而是跟她母亲后来的丈夫姓一个外国姓氏,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电话里听起来,无论是措辞还是口音,完全就是一个异国少年的样子。
眼前这个女人既理性又感性,既强悍又懦弱,既世故又天真,既相信那个男人,又不相信他,就是这样矛盾。
“他会去的。”谭畅却答得十分确定。
余白没词了,转头看了看唐宁。这人本来应该做记录的,此刻却玩儿着笔,来回看着她们两个人。
“所以,那几年李洪庆其实是在做什么?”他突然开口。
“那几年?哪几年啊?”谭畅反问。
“就是从你回国之后到你开始挪用公款的那几年。”唐宁补充说明。
谭畅没有回答,余白也听得不解,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唐宁好像也没有非要一个答案的意思,只是解释了一句:“我从前做过一个操纵证券市场罪的案子,涉案的那家私募被追查过背后的资金来源。所以,看到李洪庆这种贸易公司总会有些联想。”
谭畅还是没说话,但可以看得出她微微怔了怔。
唐宁仍旧不勉强,只是看了看时间,说出结束会见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如果真的是那种,应该是可以争取一下重大立功表现的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