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歌没说话,直接播放了电子卷宗里其他的视频。从办公室到学校门口有好几个摄像头,中间只有短暂的盲区,可以看到柯允背着他自己的书包一路走出去,但走廊里光线不是很好,他手上有没有拿东西就不确定了。
王清歌又试着回忆,说:“我记得柯允用的是那种儿童电话手表。收押的时候,他随身带的东西里也没有手机。警方归还给程翠萍的私人物品都有清单,那次我是跟她一起去拿的,只有柯允的衣服和书包,包里都是书和学习用品。”
手机仍旧没有下落,但至少缩小了范围,哪怕只是一点点。
从办公室到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柯允被警察拦了下来,而那部手机应该就在这两点之间的某个的地方。
规则,模仿不知为什么,余白反复想起这两个词来。
一个是程翠萍对她说过的,柯允是亚斯伯格综合症患者,有极强的规则感。
另一个则是唐宁的猜测,柯允小时候看到并且模仿了翟立的行为。
规则,模仿余白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即刻打电话给程翠萍,才刚接通就问:“你上次说柯允小时候用你的手机拍了自己隐私部位的照片,你那次发现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程翠萍显然很是意外,怔在那儿好久没说话。余白知道自己太着急了,这才报了名字,说明情况,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程翠萍想了想回答:“我当时问他问什么要那么做,他不说,我很生气就把手机扔了……”
“扔哪儿了?”余白又问。
“垃圾桶啊。”程翠萍回答。
垃圾桶,有没有可能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呢?
电话挂断之后,余白和王清歌立刻赶去孤独行星,一路上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就怕在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市政垃圾桶,那估计就是没戏了。
所幸,A 市实行垃圾分类已久,路上垃圾桶撤走了不少,从案发的办公室到柯允被警察拦下来的路口,他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垃圾桶,就在学校前厅的角落里。
时隔已久,里面的东西当然已经被清理过了。
景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不知道她们今天又是为什么而来。
余白看着景老师,问:“学校有失物招领处么?”
“有,”景老师回答,带她们去她的办公室,开了电脑又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照片,“孩子多,丢东西也挺多的,每个月会在家长群里集中发一下,看图认领。”
余白仍旧提着那一口气,没有解释,只是紧盯电脑屏幕一张一张地翻下去,一只小孩子的鞋,一顶绒线帽,电子书,保温杯,围巾……直到画面中出现一部手机。余白停下来,总算松了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