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恹恹的,并不想和她争吵多费口舌。

反正这颗心我宁愿自己捏爆了,也不会给她的。

这几天霍闻京偷偷移植妻子的子宫给白月光事件在热点位居高不下。

我偶尔听见护士们在门外小声讨论,听说霍闻京如今走到哪里都有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人面兽心,还有人朝他身上砸鸡蛋和烂菜叶子。

可以说是彻底身败名裂了,怪不得闲的没事干,日日守在我床边。

这几日我的状态急转直下陷入昏迷,意识清醒着,却怎么也抬不开眼皮,无法驱赶他。

严询带着两位警察跑来医院找我做笔录,可我已经给不出任何有效反应。

严询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我,怒声道:“霍闻京,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把她害死了,就没人揭穿你了是不是?”

霍闻京脸上表情很淡,声音很沉,“她是我太太,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严询咬着牙道:“霍先生,你不去演戏实在可惜了。”

警察例行问询,一旁的宋雨柔母女坚称我所有的器官捐献都是出于自愿,不过是我后面又后悔了,才闹出这许多事来。

因为缺乏我本人的关键证言,警察无法将人立刻逮捕,只能先回去继续调查取证。

严询想把我带走,霍闻京以丈夫的身份自认是我的第一监护人,派人将他驱了出去。

6

被困在霍闻京身边,我自觉了无生趣,压根不想醒来了。

昏迷成为我抗击霍闻京禁锢的一种有效方式。

我的意识飘在空中,日日看着他对我的躯体无可奈何。

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灰败紧绷,只能对医生无能狂怒,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做移植手术。

“要等病人的一些重要指标上来,这时候做手术风险很大,病人可能在手术台上就下不来了。”

霍闻京再一次大动肝火,不许任何人提及与死字相关的晦气字眼。

好像他们不提,我就不会死了一样。

宋雨柔在一旁听得喜滋滋,“那就再养她几天吧,她指标不好到时候连累我就不好了。闻京,你不用担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台上下来。”

那个曾经给我做过手术的无良医生看了看宋雨柔,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我,好像欲言又止,又什么也没说。

大概是同情我就快要被人掏空了。

一周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一针麻醉剂下去,意识全无。

等我有了些许意识,只觉手上有些麻,可我不是已经被剖心而死了吗,怎么还会有知觉?

迷迷糊糊睁开眼,我发现那个阴魂不散地男人就坐在我床边,紧攥着我的手睡着了。

我微动了动,男人立刻就醒了,他看着我,眼眶渐渐泛红,“你终于醒了,谢谢你,终于醒了。”

我闭上眼,不想看他。

“宁宁,你是在气我和宋雨柔一起撒谎,逃避法律制裁是不是?我之所以留着她,是为了让她把你当初捐给她的那些,都还回来。”

“至于我,我不是不愿意承担我的罪,我只是。”他埋下头,有滚烫的水珠溅在我手背上,“我只是想把你这里照顾好,等你好了,我自会去自首。”

我在心里冷笑,无耻的人,自会给自己找借口脱罪。

“闻京,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宋雨柔突然像个怨鬼一样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的脸色惨白,头发变得稀疏,瘦得像一具骷髅架子。

“什么叫,让我把她曾经捐给我的那些,都还回去。”

她好像有些崩溃,有气无力地叫喊,“霍闻京,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拿走了我的什么?怪不得我总感觉我这身子越来越差了。”

霍闻京面无表情地起身,挡在我的床畔前,“不是她拿走了什么,是你物归原主。我们对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现在都要赎罪。”